測試實驗進行得差不多,宋之庭整理幾個實驗方向,帶著蘇澄到A市找陳教授探討。

一路上蘇澄莫名忐忑,大紅包事小,陳教授事大,對於宋之庭而言,陳教授在他父親去世後充當了亦師亦父亦友的角色,對他意義非凡。

蘇澄有種見家長的緊張感,特別是一坐上飛機,立馬進入高度緊張狀態…

宋之庭看著蘇澄調整呼吸的樣子,還以為她是不舒服,小聲關切,“暈機?”

蘇澄:“沒…緊張呢”

“緊張什麼”,宋之庭說著握住了蘇澄的手,有點汗津,看來是真緊張。

蘇澄長嘆一口氣,惆悵道:“要見陳教授啊,當然緊張”。

“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宋之庭有點好笑。

蘇澄聞言瞪眼,略感無語,“你有什麼好緊張的,那是你老師!”。

“我不聽他勸硬要回蒲縣,回蒲縣以後都沒跟他聯絡,最後是他主動聯絡我,我這次過去還不知道要被罵多久,你說我緊不緊張?”,宋之庭沒休息好,準備在飛機上補眠,半眯著眼跟蘇澄聊著。

“哦…”,蘇澄滿腦子都是見家長三個大字,壓根沒聽進去宋之庭的叨叨。

宋之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蘇澄聊著,過了一會才想起蘇澄還沒回答,又問道,“你呢,緊張什麼?”

“見家長啊…”蘇澄想著想著脫口而出,趕忙補救,“啊呸!不是,我亂講的”

宋之庭聞言輕笑,對蘇澄的反應似乎沒有太大的意外。

“也沒錯。”宋之庭撫摸著蘇澄的頭髮,淡淡說著,“陳教授待我很好,除了是老師,也是我很重要的一位長輩,亦師亦父,確實也跟見家長差不多了。”

蘇澄乖乖地聽著,突然想起宋之庭似乎從沒說起母親的事,暗暗睨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問。

“想問什麼”,宋之庭在閉目休息,感覺到蘇澄的眼光,索性坐直了陪她聊天。

“宋之庭…你媽媽呢,怎麼沒聽你說過。”

宋之庭楞了一會,似乎沒想到蘇澄會問起自己母親的事,半晌才淡淡地說:“她就在蒲縣。”

就在蒲縣。

宋之庭和母親都在蒲縣,但是卻沒有聽他提過,宋之庭似乎也不在家裡住,一個人生活…蘇澄琢磨著宋之庭的回答,卻不敢繼續發問,直覺他和母親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以後跟你說吧,眯一會。”,宋之庭似乎是累極,輕拍了一下蘇澄的腦袋又歪頭睡了。

蘇澄雖然滿心疑問,但畢竟是宋之庭的家事,不好過問太多。

宋之庭原本就不想太麻煩陳教授,因此等到自己有了新的方向才過去找他,沒想到陳教授還是為自己拉下臉親自出面了。

一進門就看到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圍桌坐著,除了陳教授,其他幾個也是國內專注植物病研究的頂級人物,尤其是C大的張教授…國內少有的專注柑橘屬研究的頂尖學術人物,常年在實驗室和田裡奔波,除了C大的植物學課程,張教授幾乎不出席其他任何邀請。

宋之庭心裡明白,陳教授這是動用自己人脈幫忙了,連張教授都破格出現了,內心微凜,久違地有了緊張感。

在座的幾位老教授宋之庭都接觸過,以前陳教授有時出差或者有學術討論會的時候常常帶著他一起,有意幫他介紹各個領域的代表人物,方便他日後發展。宋之庭帶著蘇澄一一打過招呼。

大家對蘇澄都很陌生,在場有位老教授問了一句,“之庭我見過,這位是?”

“這是蘇澄吧!”,宋之庭還沒來得及介紹,陳教授一拍手,自己招呼起來了。

“老師們好,我是師兄的助理,叫我蘇澄就可以。”

待到了張教授面前,宋之庭難掩緊張,連蘇澄都察覺到了,悄悄睨了他一眼。

宋之庭深吸一口氣,最後也只是簡單說了一句:“張教授,麻煩您了。”

張教授倒也不客氣,他做了半輩子研究,素來不喜歡參活這些事,幫人答題解疑什麼的,他也不感興趣。今天會來,除了給老友一個面子,再就是對宋之庭的認可,年紀輕輕就在學術圈混出名堂,卻能拋棄誘惑回家鄉專注家鄉農產研究,是個純粹的人,他願意幫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