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二位客官稍等啊,馬上就來了!”

二人挑了張小桌子坐下,杜顏齊問:“怎麼想著來吃雲吞?”

樓錦薇倒是沒有隱瞞,直言道:“胃裡難受,吃不下大魚大肉就隨便找點東西墊墊。”

一聽她說難受,杜顏齊就急了,連忙握住她的手,“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們去找大夫看看?”

“不用了。”樓錦薇搖頭拒絕,“只是珍珠的事,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的同時也讓她想起了自己。

這世間的女子大概都是傻子,被人欺凌,被人侮辱,反抗無能,最後只能丟了命。

衣不蔽體,馬革裹屍,只能與枯骨為伴。

珍珠是另外一個她,而這世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珍珠。

她很痛心,但也無能為力。

她甚至覺得陳師傅沒錯,衛科就是該死。可陳師傅所作所為被律法所不容,最後也只有殺頭的結局。

她幫不了珍珠,也幫不了陳師傅。

她想得更多的其實還是自己,陳師傅為了給女兒報仇,為了讓衛科付出代價,不惜讓自己也成為了惡徒。那她的爹孃呢?

上輩子她死後,他們是不是也曾傷心欲絕,是不是也曾這般瘋狂過?還是說,他們根本就無所謂。

畢竟死了一個女兒,還有另外一個樓雨晴,而樓雨晴才是真正能給他們帶去榮華富貴的人。

杜顏齊明白了,她為珍珠鳴不平,為陳師傅不值,她這是鬱結於心。

他嘆口氣,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道:“這世道就是這樣,永遠也做不到事事順心。衛科也好,珍珠也罷,還有陳師傅也罷,他們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樓錦薇張張嘴,“這代價也太沉重了。”

四條人命啊,提起都只會讓人唏噓。

杜顏齊往她身邊挪了挪,安撫道:“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能改變什麼了。能做的只有在下次遇到這種事,在傷害發生之前多幫幫那些需要的人。”

多幫幫那些人麼?樓錦薇斂眸在心中哂笑,為何上輩子她沒有遇到過杜顏齊這般的人,或許那時候遇到他,她就不會死了。

這時攤主將雲吞端了上來,“您的雲吞來了,還有陽春麵,有些燙,二位注意些。”

樓錦薇收回心思將那碗雲吞推到了杜顏齊面前,又在他手裡塞了把勺子,“你吃雲吞。”

杜顏齊頓了頓,樓錦薇趕在他開口之前道:“我喜歡吃麵。”

杜顏齊無奈,“好吧,謝謝錦兒美意。”

“不客氣。”樓錦薇轉身捧起麵碗,氤氳的熱氣撲到臉上,她神情突然恍惚了一瞬。

是了,她上輩子也不是未曾得到了過幫助,那碗陽春麵的味道與面前這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