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盧靖回到牢房時,這邊的審訊也結束了,牛捕快對比了兩邊的口供發現除了都帶著點主觀臆想外,其他基本一致。

所有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盧靖和顧靜凇,畢竟只有他們二人跟唐智宸矛盾最深。

杜顏齊道:“我想問靜凇姑娘幾個問題。”

“好。”

牛捕快點頭答應,可等他準備開啟牢房門時卻遭到了阻止。有衙役道:“頭,你是不是忘了杜公子身上還有嫌疑呢,大人說了他不能調查這個案子,他自己也要接受審訊的!”

那衙役看杜顏齊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顯然不相信他無辜。牛捕快不悅的蹙起了眉頭,“你怎麼能懷疑杜公子,死者死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味鮮居,他怎麼殺人?而且他和那兩位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們?”

衙役有些不服,小聲的嘟囔,“不在場怎麼就不能殺人了,提前下毒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在場!”

他瞥著杜顏齊,“再說他跟唐智宸也不是沒仇怨啊。之前他是上津的天才,人人追捧,是上津最年輕的舉人老爺。可是現在呢,杜家落寞了,他更是這副模樣。以前比不上他的唐智宸卻如日中天,他心裡怎麼可能不怨啊!”

牛捕快眉頭越蹙越深,火氣也越發重了。他低喝:“閉嘴!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就會嚼舌根!”

衙役更不服了,“我又沒有說錯,頭兒你去問問,咱們縣衙裡哪個不是這麼想的啊!”

牛捕快一巴掌拍在衙役腦門上,“可閉嘴吧你!杜公子幫我們破了那麼多案子你難道就忘了麼!沒有他,咱們還在上個案子裡摸魚呢!懂不懂得感恩!”

“以前沒他的時候咱們案子不是一樣的破,有他沒他根本就沒有區別!”

“你簡直不可理喻!”

牛捕快簡直氣炸了,抬手又要打人,卻被杜顏齊攔住,“消消氣,消消氣,都是同僚麼,別傷了和氣。”

正在氣頭上的牛捕快根本不聽,“杜公子你別管,今天我就是要打醒這幫小兔崽子!”

杜顏齊拽著他的手腕不放,歪歪頭笑道:“別這樣,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

牛捕快哽住了,不敢置信的望向杜顏齊,“杜公子你……”

杜顏齊一揮手,示意他先別急聽自己說,“我呢也閒著沒事兒才想著給你們幫忙,沒有想到你們其實自己有能力,根本就不需要我。”

其實杜顏齊心裡比誰都明白。

他幫衙門破了這麼多案子,百姓們看到的都是他的豐功偉績,討論的也是他多麼多麼厲害,於是乎在外人眼中,那些案子能破都是杜顏齊的功勞,衙門裡這些衙役被遺忘在了腦後,所有的光芒全都被掩蓋了,甚至有人覺得衙門沒了他杜顏齊就破不了案子,衙門的那些衙役就是擺設,是廢物!

被人遺忘,沒人看到他們的好,長久以來可不就心生怨氣麼。

對他這個罪魁禍首有敵意,有牴觸心理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杜顏齊一點都不生氣。

他這般一分析牛捕快也冷靜下來了,眼神閃了閃,訕訕的收回手,嘆道:“要怪也是怪我,最開始是我提議找你幫忙的。”

杜顏齊輕笑,不置可否。

牛捕快卻堅持說:“是我的問題,是我考慮不周。杜公子你幫了我們那麼多忙,縣衙上下所有人都沒有資格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