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的雨一直下,像是要將這世間所有的汙垢都洗刷乾淨,可流言未止,張鹽官家的兇案亦未破。

牛捕快頭疼得要命,案子沒破,但訊息卻洩露了,滿上津城都陷入了恐慌中。

張遷雖是沒有品級的鹽官,但也是朝廷認命的官員,而現在朝廷官員都被殺了,兇手是何等瘋狂和強大!而且兇手連朝廷命官都敢殺,那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呢?

擔憂自己安危的百姓們將張府和縣衙都圍得水洩不通,積極探聽著關於案情的訊息,遇到衙門的人進進出出還主動打聽,牛捕快為人仗義又沒有架子,所以找他詢問的人非常多,嚴重干擾了他辦案,更是讓他不堪其擾。

而且更讓他憂心的是這已經是案發後第六日了,可案子除了確定如杜顏齊所言是他殺外就再也沒有一點線索。郭林提供的纖柔他倒是審問過了,可根本毫無價值。

整個縣衙焦頭爛額。

“這案子已經引起了上面的重視,咱們必須要儘快破案!”

縣令著急,牛捕快怎麼會不急,他囔囔道:“可案子沒有線索要怎麼破?我總不能找個人來頂罪吧!”

說完他頓了頓,不敢置信的看向頂頭上司,“不是罷大人,你真有這樣的想法?”

縣令掀開眼涼涼的看他一樣,“是你傻還是我傻,這找人頂罪也是要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物件啊!咱們連張大人跟誰有仇都不知道……”

縣令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但又馬上恢復尋常。他擺擺手說:“把這事兒忘了,以後別再提了。咱們做事兒也要憑良心。”

他本來就什麼都沒想!牛捕快腹誹了一句,轉移了話題,“大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縣令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趕緊去查啊!”

“是。”

牛捕快剛要走又被喊住,縣令道:“你去請杜顏齊幫忙,你跟他說這案子破了,每月的俸祿多給十兩!”

牛捕快臉色變了變,艱難的開口:“我去請過了,但他不肯。”

縣令震驚:“為何?”

“張家的少爺小姐把杜舉人得罪了。”牛捕快嘆氣,“杜舉人畢竟不是咱們衙門的人,他沒有義務查案。”

“該死的!”

縣令暴躁的一拳錘在了案桌上,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走走走,別在這兒礙眼。”

牛捕快順勢出了書房,還幫著把門關上了門。

他朝外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衙役,但合個都滿臉凝重,行色匆匆。

他剛走到前衙,就見一個衙役衝過來,“牛哥牛哥,張夫人來了!”

牛捕快一愣,下意識蹙起了眉頭,“她怎麼來了?走,去看看。”

……

杜家,杜顏齊站在屋簷下望了望天。他看不見,但這耳邊卻是綿延的雨聲,好像一直都沒停過,彷彿這個世界只有雨天,見不到太陽般。

聽到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他問:“這雨下多久了?”

樓錦薇也望了望黑沉沉的天,“有一個多月了罷,天還陰著,怕是這一兩天還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