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勸服,樓錦薇收回手,岔開了話題,“廚房裡的東西你不管了麼?我聞到氣味了。”

她倒是沒有說謊,一陣別樣的濃香從廚房裡傳來,而且格外霸道。但那香味又與之前的油淋小海兔不一樣,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奇妙感。

樓錦薇不由好奇,“藥材的味道不是都很難聞麼?怎麼你這完全不同?”

杜顏齊要喝藥,所以他們這小院裡每日都充斥著藥香,但那些味道都帶著苦意,與這全然不同。

杜顏齊聳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咧開嘴笑了,“差不多了,等會把小海兔都放進去,再等個幾分鐘就好了。”

守在廚房門口的敖木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將小海兔下進了鍋裡。

“呵。”杜顏齊輕笑,“這就是一個針對你們夫妻倆的局。”

牛捕快想問清楚,但杜顏齊已經岔開了話題,嚴肅道:“牛兄你去上津所有的藥鋪打聽打聽最近都有誰買了砒霜,記住,一定要打聽仔細了!還有,去把郭林這幾日買的藥也一併拿過來查清楚,要快,別給朱瀚文機會。”

牛捕快啪啪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杜舉人放心,我老牛必定將你吩咐的事情都辦好!絕對不會讓朱家有機可乘!”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離了桌。還沒等他拔腿,杜顏齊又道:“去派人守著朱四的屍體,別讓任何人靠近。”

“啊?”牛捕快不解,“為何?”

杜顏齊沒解釋,只道:“別問那麼多,信我就照我說的做!”

牛捕快果然不問了,應了聲好便衝出了酒樓,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中。朱瀚文的臉瞬間黑如鍋底,那眸子裡充滿了怒火,“杜顏齊你什麼意思!”

杜顏齊微微一笑,“字面上的意思,朱公子不會腦子不好使,這耳朵也聾了吧?”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剜朱瀚文的心,把朱瀚文弄得氣血翻湧,他此刻就恨自己手裡沒有針!

樓錦薇掀著眼皮,輕飄飄的瞥了眼杜顏齊。這人清雋的面容上一派從容,嘴角含笑,但說出的話卻足以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對誰都這樣。

思及此,樓錦薇收回視線,她的心裡一片冷硬。

“好了好了,二位公子也別爭鋒相對了。”

眼見著朱瀚文要發飆,牛捕快連忙上前攔在他們二人之間,攪和道:“也忙活大半日了,別說是我了,少夫人的肚子應該也餓了。杜舉人咱們不如先去找個客棧吃些東西?”

杜顏齊往樓錦薇的方向瞥了瞥,點頭應下,“好叭,娘子最重要。”

這句話與平日一樣,帶著親暱和寵溺,但樓錦薇眸也不抬,拉著姚詩畫徑自轉身離開。許是樓錦薇的神情太冷,那些朱家的護衛竟是沒有阻攔。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杜顏齊疑惑的歪了歪頭,娘子居然沒有過來扶他?

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已經容不得他仔細思考了,他收了心思連忙拄著柺杖追上去,“娘子你等等為夫!”

“告辭!”牛捕快衝朱瀚文一拱手也轉身快步跟上。

朱瀚文凝著他們的背影漸漸的眯起了眼,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戾氣。

他咬牙切齒道:“杜顏齊,當初怎麼就沒有讓他也一起死在海里!這人果然如陳子由所說,是個讓人膈應的東西!”

護衛被他這嗜血的模樣嚇得夠嗆,但還是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少爺,現在屍體肯定落在官府手裡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會不會都已經查出來了?”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