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之下,眾人仰著頭看著處於樹冠之上的兩道人影,接下去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眸子微微睜大。

“這...”林書南心下震驚不已,下意識看向了呈予,卻只瞥見他萬分認真的側臉。

反倒是鷹商,微眯著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半空中那道周身湧起精純的靈力的女子:“這麼看上去,她與神君還真是般配了不少。”

“嘁,也不知道上回是誰被捆成了粘板上的小雞,嚶嚶怪一個。”

興許是因為那層天敵的關係,務虛對鷹商這隻浮誇還整天用下巴看人的“鳥”打心眼裡討嫌的緊,特別是在這幾天相處了之後,好感度更低,所以時不時就會提起當初他掉面的事情來膈應鷹商。

鷹商低下頭掃了一眼十米開外的務虛,心想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到了這隻醜不拉幾的老鼠,要不是有次捏過他的殼子知道是軟的,他還以為是隻刺蝟呢。

他沉下聲緊盯著務虛,舔了舔唇:“也不知道你們這族嚐起來是個什麼味道。”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時,樹冠頂端傳來的動靜瞬間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

剛才還靜立不動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他們幾人的注視下週身迸發出了一白一紅的光影,光影互相試探著緩緩交融在一起,在到達頂峰後倏然間迸發出一道巨大的波動,由枯樹頂端一直往外延伸。

鷹商瞳孔微縮,那道靈力波動中蘊含的生機是他前所未見的,極度的震驚令他一時間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只能任由那道看似兇猛龐大的靈力掃過了自己的身體。

令他意外的是,這道看似強悍的力量在穿透身體時沒有讓他有絲毫不適,反而是令人感到頭皮戰慄的滿足感。

鷹商抖了下身後的翅膀,不可置信地攤開手掌看向手心處開始若隱若現的翼族圖騰,身體裡那道滯澀了許久的瓶頸竟然開始鬆動了起來。

這種緊要關頭之下,他只能倉促地留下一句口信便振翅飛走了,他得儘快回到族中閉關突破。

這種變化自然不只鷹商一個人感覺到了,其他幾人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再經過這道力量的洗禮後受到了不小的裨益。

三人齊齊抬頭看去,女子清麗的身影被隱在光霧當中,在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

一道淺紅色的光暈圍繞著楚煙的身體不斷旋轉著,從上至下緩緩擴大成正好枯樹樹冠的大小,慢慢地往下移動。

呈予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不由得有些痴迷,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

從驚詫中回過神的務虛耳朵一立,警惕地往身後看去。

“有人來了。”

***

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沉寂了片刻後,聲響變得愈加劇烈起來。

不一會兒,幾個身著藍色衣袍的人影從樹林中狼狽地鑽了出來,看樣子剛經歷過了一次逃亡。

為首的青年喉間微動,掩下了眼底的驚慌,收回了一直注意著身後的精神力,過度消耗的結果就是緊接而來的頭痛欲裂。

身旁同樣驚慌不定的少年並沒有發現青年臉上的蒼白,顫聲問道:“隋師兄...它們還在追嗎?”

被少年扯住袖子的隋墨皺著眉頭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是此次任務的隊長,也是身旁這些同門師弟裡稍微年長的大師兄,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他都必須保持鎮定。

隋墨長舒了口氣,伸手安撫著身邊早已六神無主的少年:“放心,它們已經被甩掉了。”

有人注意到了青年語氣裡強掩的虛弱,小跑上前攙住了他:“師兄,你沒事吧?”

隋墨輕搖著頭示意自己無礙,他的精神力已經快乾涸了,目前看來是絕對不能再往前走了。

但他也不敢放鬆警惕,但此時也只能領著一行人往不遠處比較空曠的位置走去,這樣至少在危險來臨時,能夠有足夠逃離的空間。

“真是奇怪,上回我們來時秘境外圍只有些低階妖獸,這些該死的高階妖獸是怎麼跑到外面去的?”

一個同樣一身狼狽的女子一邊處理著同伴的傷口一邊忿忿道。

這不僅是她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不解的事情,這個秘境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進入了,外圍的藥草珍寶都已經被分割的差不多些了,按理說這些高階妖獸是絕對不可能去到外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