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唸完了,我不著急甩出去,繞著周老闆開始轉圈,周老闆跟王琦鬥到現在肯定也累,否則不會動作那麼慢,加上我抽出手來,他必然會分心防備我,一時間難以支撐,估計也憋了個大招,等著兄弟我衝過來。

我圍著他一轉圈,周老闆就懵逼了,他不知道我啥時候會偷襲他,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心就分大了,無形中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手忙腳亂的頻頻出錯,王琦倒是來了精神,棒球棍揮舞的虎虎生風。

周老闆一邊防備我,一邊跟王琦鬥,兩分鐘都沒撐住,就露出了個空擋,被王琦一棍子砸在右肩膀上,一聲慘叫,鐵鏈都拿不住了,掉在了地上,恰好也就在這時,天上悶雷滾動,兄弟我感應到天上氣息越來越沉悶,手中黃符朝周老闆甩了過去。

咔嚓!一聲驚雷落下,周老闆想躲都來不及,天上降下的驚雷給周老闆來了個五雷轟頂,我看的也頗為心驚,甭管周老闆是人是鬼是神是仙,捱了這一道雷,必然不好受,讓我沒想到的是,周老闆捱了一道雷後,整個人跟灘爛泥一樣灘做了一團。

這麼說有人可能不太理解,周老闆就像是充了氣的那種橡皮人,身上的氣沒了,軟塌塌灘成一團,我都看傻了,如果是鬼被雷劈,肯定是煙消雲散了,如果是人,就算被雷劈,身上的血肉和骨架呢?

咋還就剩下一層皮了呢?王琦也驚了,對我喊道:“這是個什麼玩意?”

我走到王琦身邊,一把抓過王琦手裡的棒球棍,朝地上週老闆那層皮挑了挑,忽地一個的影子從那層皮裡竄了出來,離奇的是,丫的就是個人的形狀,周身層層疊疊包裹了許多拘票,看上去跟黃紙糊了個人形似的。

我有點迷糊,只聽說過黃袍加身,沒聽說過黃紙加身的啊,隨即恍然大悟,周老闆就是個死鬼,有道行的死鬼,外面的那層皮不過是裝飾,真正核心是他贏的那些命數,有命數支撐,加上一層人皮,豈不就跟活人一樣!我不得不承認,周老闆和那個陰差真會玩……

拘票包裹的人形趁我和王琦發愣的功夫,朝著黑暗中就跑,我都無語了,更想不明白周老闆如此陰邪,捱了道雷怎麼還能跑的這麼溜,難不成它披著的那身皮有說道?我來不及多想,縱身追了過去,王琦楞了下急忙跟上,邊跑邊喊:“臥槽!敢冒充畫皮,老子弄死你!”

有一種人吹牛逼是人生追求,是不限時間和

場合的,王琦就是,這時候了吹什麼牛逼啊,趕緊追上去弄死周老闆……我都懶得搭理他,猛追了幾步,卻發現周老闆脫了那層皮的桎梏後,速度快多了,都快趕上凌波微步了,在大雨中跑的那叫一個快。讓我感覺驚奇的是,雨水很大,可雨水落到拘票組合成的人形就會被激盪開,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邪門法術。

我追了幾步,反而越追越遠,也急眼了,拎起手中王琦的棒球棍朝著那人形砸了過去。

黃紙加身的周老闆邪性的厲害,跟長了前後眼似的,棒球棍去勢極快,可丫的在奔跑中硬是一扭,腰身那塊的拘票頓時殘缺了一大塊,正好躲過棒球棍,奇異的是,殘缺的那一塊,黑乎乎就是個窟窿,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不認為棒球棍能把黃紙加身的周老闆砸趴下,砸過去不過是拖延下時間,我從挎包裡掏黃符,如今兄弟我甩黃符練得頗有準頭了,雖然跟付真光比差的還遠,起碼能****出去十幾二十米。

千萬別小看這十幾二十米,有這幾十二十米,就等於中短程攻擊,沒這十幾二十米,兄弟我就只能肉身相搏,掏出黃符,憑感覺是道雷符,振奮了下精神,唸誦咒語:“太一冥冥,奉敕速行。雷霆將吏,發雷天丁。袪雷速發,稟敕奉行。輒敢違令,冒犯天真。如違帝敕,如逆上清。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五字出口,手中的黃符脫手而出,黃符在雨夜中閃出一道金光,天空之上雷聲滾滾,助威一般響個不停,卻是沒有任何霹靂降下,像是落了一晚上的雷也累了,兄弟我心裡一緊,要是引不來天雷,黃符還有作用嗎?

事實上,天雷雖然沒有引下來,作用卻更大,雷符甩出,激盪在四周的雷霆氣息全都朝黃符匯聚而來,四周的空氣似乎都緊了一緊,這種變化使得黃紙加身的周老闆身形愣是慢了一拍,一拍就夠了,黃符啪的打在周老闆後背上,貼上去的一瞬間,黃符紫電光芒驟然閃現,響起一連串噼裡啪啦的脆響。

被電到的人會情不自禁的顫抖哆嗦,黃紙加身的周老闆就是這個狀態,速度一下就慢了,身軀詭異機械的顫抖,兄弟我精神大振,摘下通冥寶金玉,一個箭步衝過去,朝著周老闆後心猛拍。

啪!一聲脆響,拍是拍到了,卻拍出了我意想不到的後果,竟然……把黃紙加身的周老闆給拍散架子了,上半身突然就散開,無數黃色的拘票漫天飛舞,宛如一隻只黃色的蝴蝶

,把我視線都給擋住了。

誰能想到會是這麼個變故啊,我急忙伸手呼啦,呼啦開幾張黃紙後,發現周老闆就剩下下半身了,腰部以上沒了,腰部以下剩下兩條拘票形成的腿,都這樣了還能跑呢,邁動著兩條紙腿,在雨中啪啪啪……跑的那叫一個快。

黃紙加身不難理解,人死了,壽命就沒了,周老闆贏了命數放到人皮當中,等於是有了壽命,加上有陰差幫忙,維持的跟個正常人一樣,可甭管是什麼玩意,就算是鬼,也該有個鬼身,那怕是一團陰氣,一個模糊的鬼影子。

畫皮的故事家喻戶曉,可人家那個鬼有個實體,周老闆倒好,除了拘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是怎麼個意思?還是說我道行太淺,看不到?兄弟我想不出其中的關鍵,只能是繼續猛追,想把周老闆下半身也給拍散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就在我奮勇追擊的功夫,王琦從後面趕上來了,咋呼對我喊道:“航哥,追啊,你特媽看風景呢?”王琦永遠是那副沒心沒肺的德行,兄弟我都快累虛脫了,這小子沒幫上什麼忙,反倒催促起我來了,我朝他罵道:“滾犢子!”

王琦嘿嘿一笑,也不生氣,跟我並排超前追只剩下兩條腿的周老闆,跑出去也就十米都不倒,漫天飄揚的黃色拘票有兩張變精神了,說變精神了還真不是誇張,本來假拘票是毫無目的瞎飄蕩,突然跟有人操縱一樣,朝著我倆面門貼了過來,又急又快。

與此同時,我感覺一股特別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有古怪!兄弟我急忙拽了一下王琦,朝旁邊閃了閃,可那兩張拘票跟裝了gps似的,空中拐了個彎還是朝我倆面門貼了過來,並且速度又快了。

躲都不讓躲,可就太欺負人了,我很是些惱怒,想要伸手去抓,又怕中了陰招,王琦那小子心大,一把抓住了朝他來的黃符,並沒有中招,兄弟我見他抓住了拘票,一顆心落地了,也伸手抓住了朝我面門而來的拘票。

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有點懵!怎麼個意思,就是為了阻擋我倆一下?我朝前面看了看,剩下兩條腿的周老闆在黑夜裡都快跑沒影了,再不追真就追不上了,我急忙甩掉手中的拘票超前快跑,剛一動,被我甩掉的拘票突然飄起,詭異的拐了個大彎,啪!的貼在我腦門上了,兄弟我正是跑動中的狀態,根本來不及反應,與此同時,王琦手裡的拘票也突然脫手而出,貼在了王琦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