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真光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掃了院子一圈,看到牆角的一道紙符,他上去撿起來一看,整張臉頓時就綠了。

我一看這架勢,當即便知道事情不妙,身子半扭,右腳往前半步,做好跑路的準備。可是他的反應怎麼能比的過自己的師父,付真光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一把抓起了衣領,氣呼呼的道:“你小子就是這樣畫符的?我不是教過你,要從上下筆,一筆直下,不可中斷?你看看你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我掙扎著想要逃脫,卻是被付真光拎小雞似的提著出了門,付真光還不忘回頭再三叮囑中年夫婦,一定要給黃大仙修廟,就這樣一路回到了寡婦何慧敏的家,何慧敏早就站在院門口翹首而盼,看到了付真光,臉上露出笑容,在看了到被付真光拎著的我,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付真光一通吹鬍子瞪眼,狠狠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疼的我是哇哇直叫喚。何慧敏不忍,直接將我從付真光的手裡搶了過來,護在身後,嗔怪道:“他還是孩子,你下手那麼重做什麼?”

這是我認識何慧敏一年多時間以來,第一次覺得她的聲音既好聽又親切。然而付真光卻沒有留情,嘴裡憤恨的罵道:“以前就是覺得他是孩子,所以才這麼縱容。今兒個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徒兒,你給老子過來。”

付真光明顯在氣頭之上,使得我根本不敢冒頭,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小子不過來是吧,那好,待會給老子頂著磚頭在院子裡跪一個小時。”

“你想幹嘛?” 何慧敏對著付真光說了一句

“那就兩個小時?”付真光加重了語氣。

“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何慧敏有些生氣的說道。

“三個小時!”

“這大冷天的,在院子裡跪一個小時就要命,要是跪三個小時,還不得玩完呀。”我心裡想著看來今天是真的躲不過懲罰了,只得乖乖的走了出來,瞪了寡婦何慧敏一眼,不悅的嘀咕一句:“就你話多 本來一個小時,硬生生的被你兩句話給加到了三個小時。”

我憤憤不平的想著,何慧敏也只得哀嘆了一聲,轉身回到了屋子內。

見何慧敏走了,我抓著付真光的衣服,一陣苦苦哀求,希望自己師父換個懲罰方式。可是付真光不僅不改,反而從屋裡搬出一張板凳,放好狼毫筆、墨汁和黃紙。吩咐我一邊跪著一邊畫符,什麼時候能畫出一張管用的符就可以起來。

我聽到了這裡,那是一臉的難過不禁想到:“跪著畫符,這不是要我的命?難道師父覺得我礙事,想害死我,和寡婦何慧敏長相廝守?”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之後,轉念又想:“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沒那麼壞吧,為了個寡婦,就害死我這麼可愛的徒弟。”

我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遲遲沒有下筆,付真光洗完臉出來看了一眼,見到自己的徒弟還在發愣,心裡更是氣憤,索性鬍子一吹,走進屋子,關門睡覺。

關門的聲音非常之響,弄的我的心頭咯噔一下,趕緊用狼毫筆沾上墨汁,開始乖乖的畫符,墨汁是用硃砂、雞血和墨水混合成的,前兩樣佔的比例大,因此墨汁呈現暗紅色。

寒風一陣陣吹來,院子裡的我冷的瑟瑟發抖,將雙手縮排衣袖裡,捏著筆桿仔細的畫著,現在可是不敢再糊弄自己的師父,所以特別認真,心裡一直想著,“只要能畫出一張有用的符,就能進屋睡覺。”

屋簷下昏暗的燈光照著院子,我孤零零的跪在院子裡,小小的身影顯得特別無助。身旁是一堆廢紙,都是畫錯的符,我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沒了光亮,只有自己的師父付真光與寡婦何慧敏小聲竊語的聲音,這一刻委屈得想哭,腦海裡胡亂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就在我緩緩的回過神時,看著筆下的符紙,一陣驚喜直上心頭,剛才畫好的那一道符前面竟然是一點錯都沒有,只剩最後一點就能畫完了。對此我開始變得格外小心,想著畫完這道符,就能進屋睡覺了。

“請問有人在嗎?”突然,院子門口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媽呀!”一聲叫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連滾帶爬的衝到門口,雙手拍打著門,帶著哭腔喊道:“師父,救命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