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一道略微急切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從聽到山外那個熟悉的響動以及感知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時,衡芊墨便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場間的打鬥痕跡看出端倪的衡芊墨還是出聲準備制止江元的魯莽行徑。

這次道戰年輕一輩中來了許多厲害人物,衡芊墨會來,江元並不意外,不過她出現在這裡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不過他的決斷並未改變,只是對她點了點頭,然後情緒莫明的道:“他快斷氣了。”

耳朵貼到了金羽客的嘴邊,但除了“蓄謀”兩個字,他便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吐出最後一口氣後,胸腔緩緩塌陷的金羽客,肌肉已經開始逐漸僵硬,所以江元也無法從他難以辨別的口型之中看出些什麼額外的線索。

終究只是一股執念支撐下的迴光返照,作為劍閣的執事,他雖然沒能阻止那神秘人的潛入,甚至根本來不及護住自己的性命,但是生命的最後時刻,他依舊以自己的方式捍衛著身為劍閣執事的尊嚴。

江元起身,這才開始調息的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金羽客的屍身,伸手合上了他那雙已經無神的眼睛,道:“死了。”

“你沒事吧?”

衡芊墨看著他有些擔心的問道,雖然她一直在找還人情的機會,不過除了無量河中的一面後,他們便再沒見過一次面。

“我沒事,多謝玄女關心。”迅速調息的江元心頭微暖,對著衡芊墨感謝道。

樹林外,一前一後兩道氣勢不弱的氣息飛速掠來。

“看來是你師兄們來了,既然你無礙,那我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衡芊墨對著江元微微欠身,輕輕的來,又輕輕的離開。

江元拱了拱手,目送她離開。

……

“江師弟,你沒事吧?”

衡芊墨的身影剛剛消失,姍姍來遲的劍痴便一步跨來,打量著江元周身,緊張的問道。

“吳師兄,我並無大礙。不過……”說著,江元目光望向那具早已冰冷的屍體。

“是外門掛牌的執事,負責青坪山之事的元妙散人。”

一眼便認出那老者身份的吳生表情微僵,而從吳生口中得知此人身份後的江元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來到屍體旁邊,檢視傷口的吳生臉色逐漸冷冽下來,“他被人抽乾了精血,生生煉成了活傀。”

雖然吳生話裡並無多大的情緒波動,不過江元卻依然彷彿看到了一片正在醞釀的雷雲。

“操控元妙散人的兇手應該已經伏誅。”

天空之中傳來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御劍而來的陳乾一躍而下來到江元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對著吳生開口道。

眉頭卻鎖得更緊的劍痴轉首望向陳乾,他知道,方才結束道戰的大師兄不可能還有餘力殺死一位處心積慮的殺手。

“不是我殺的,北邊一里外的林子裡,不知哪位前輩高人困住了那人,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這麼說也查不清那人的身份了?到底是屍骨無存還是毀屍滅跡?”

吳生眉頭一挑,語氣僵硬,從未有人膽敢殺劍閣中人,如果他不怕劍閣的血煞令的話。

不過陳乾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吳生冷靜了許多。

“這件事師父會處理。”

陳乾來到吳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直接將金羽客的屍身收入了乾坤袋中。

隨即,對著杵在一旁猶豫不決,已經猜出了答案卻張口欲言的江元道:“回去再說。”

……

兩位地榜之上最為年輕的風雲人物於青坪山上的一戰,在過不久或許便會令年輕一輩盡皆汗顏。

虛空之中,一襲黑袍裹身的聽雨樓執事,收好了密冊,猶在那兩人不輸一般上境初期的威勢震撼之中。

隨即,又拍了拍腦袋,拿出另一張紙,並未深究那位顯然被人控制,出手偷襲劍閣親傳弟子的執事,而是從江元那三劍之中看出一些東西的聽雨樓執事,眼神狂熱的奮筆疾書:“未及弱冠,劍意初成,又一位劍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