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道墟,距離傍劍城百里之遙以外,一處荒郊,虛空扭曲,隱隱傳出某人的叫罵聲,一道玄妙陣法紋理突兀顯現,虛空之中,帶著火花與閃電,一道年輕的身影緩緩浮現。

“呸!呸!呸!”面色微黑,頭髮略微枯黃,絲絲電流滋滋作響,略微狼狽的將嘴裡炭土般的焦發吐出來,滿臉幽怨的江元在心中把七師叔鬼車王狠狠罵了一遍!

七界山弟子高調入世的訊息自然不可能瞞得過耳目遍佈大陸的聽雨樓,況且七界山也不屑隱瞞。

不過,既然選擇了下山便代表了七界山,自然不能弱了威勢,進而每代入世弟子下山的方式都天馬行空,充滿了想象力。

而江元,作為本代入世弟子,是第一個因為修為低微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山中長輩們一致認為,讓他直接透過傳送陣法傳送到目的地。

不過由於某些原因,負責佈置陣法的鬼車王有事外出,江元便只能在師父的勸說下用了年久失修的老古董傳送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盤腿調息之後,片刻不到,江元一身看似狼狽的傷勢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過來,氣血之力達到如潮境界的江元,如今普通的皮外傷已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理了理衣衫,有備無患早在山中得知要下山的訊息後便率先做足了準備的江元,神識於腦海中迅速搜尋,很快便確定了自己被傳送到了何處。

“傍劍城應該就在那邊了。”嘴裡喃喃自語,臉上幽怨盡去,此刻滿是躍躍欲試的意味。

無量河之行中,從安淳師兄那裡聽說了人屠的傳說後,他便心生嚮往之情,想著有朝一日定要去那大陸修士趨之若鶩的劍域看看,而此次居然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傍劍城外,便自然不能錯過!

某處,隨風起伏的沙丘之上,將靈山佈道僧淨衍重傷的年輕道士正氣息內斂,盤坐於沙丘閉目養神。某一刻,在虛空之中傳出叫罵聲後,年輕道士緩緩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嚼著嘴裡叼著的事物。

“小師弟也該到了,咱也該離開了。”年輕道士眯了眯眼睛,樸實無華的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笑意,不過此刻似乎多了些什麼。

……

……

這滅道墟確實不一般,在到達滅道墟之後,天生便與天地靈氣親近的江元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滅道墟之中的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天地靈氣。

與在七界山時無時無刻都充滿飽和精純的天地靈氣無法相比較,畢竟七界山作為修行界裡數一數二的洞天福地,滅道墟自然難以與之相提並論,但在聖洲生活了十年的江元如今看來,此處居然比之聖洲的一個偏僻小鎮的天地靈氣還要不堪!

荒蕪的大地,彷彿耗盡了所有生機,除了風沙,便只剩空氣之中淡淡瀰漫若隱若現的劍氣。

已經距離傍劍城越來越近的江元不禁感嘆,沙濁仁前輩的劍道修為果然磅礴如淵,即便是在百里之外也能夠隱隱感覺到那股凌天的劍氣。

一個時辰之後,頂著風沙的江元終於來到了傍劍城外,城中修士形色各異,街邊不時傳出討價還價不順的嘈雜爭吵,亦有興致勃勃拖劍尋人印證修為道行的修士。

江元心中一動,還真是麻雀之城,魚龍混雜。方寸江湖,眾生百態!

進城以後並不著急落腳的江元在城中四處遊走,他發現,城中的客棧酒樓之中不管是店家還是小二似乎都與凡人一般無二,不過能夠在不受聖洲管控,妖洲亦不插手的兩洲接壤無人之地落地生根,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能夠辦得到的,這些人不出意外,若不是深藏不露的山上修士,便是隸屬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某一方勢力。

不再多想,江元在城中隨意尋了一處客棧落腳休整,決定明天一早便去試試百里劍域之中的準劍聖劍氣。

……

而在夜幕降臨之後,星辰分外明亮的夜空下,兩道身影灰溜溜的悄然出城而去,在人屠大張旗鼓的宣佈宰了將軍府暗哨之後,而將軍府罕見的居然沒了任何動靜之後,淨衍心中便生出了莫明的疑惑與驚悸,他留在留影水晶之上的一道感應消失之後,心中便越發覺得不對勁。

恐遲則生變,於是,他與淨緣商議決定今夜出城離開。

……

一夜無話,朝陽初升時,江元便已早早的從客棧退房離開,感應著劍氣的方向,徑直前往。

而隨著離百里劍域越近,一股恍若火炙般的壓迫劍氣便越發的強烈,無量河中因黃粱一夢而將劍道感悟臻至登堂入室之境的江元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準劍聖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