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冢罡風肆虐,血靈橫行,陰雷炸響,令人膽戰心驚!非聖境強者,入之必死無疑!鬼車王乃聖人修為,自然不懼,所以周身三尺,血靈難進。

孫寰雖然境界跌落,好歹排在第二,況且戰聖不是白叫的,這個世上,孫寰說肉身第二,那還真沒人敢言第一!即便如來對他做了手腳。所以縱使陰雷炸身,也只當清風撫絮。

看著帝冢之內陣仗恐怖,離開禁地實則並未花多少時間。而孫寰本就打算收江元為徒,在帝冢停留完全是一時興起,剛好又遇見了血靈,順手而來的考驗不用白不用……

再次被“打包”的江元也未閒著,趁著趕路的時間,孫寰一直在給江元普及修真知識點,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沉浸在震撼之中難以自拔。

孫寰所言,大多隻是踏入修行之後的一些常識,原本以為江元在天音門下縱然還未開始打基礎淬體築基,也應該給他普及了修行常識,直到孫寰問,江元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不知所云,一問三不知!

明知是塊璞玉卻不敢擅加雕琢?那你是真不敢呢,還是別有目的呢?他不知道天音是否是在顧慮什麼,他管不著,也不在乎。

“踏上修行路,一步萬骨枯。紅塵再無紛擾,修士壽命冗長,超脫以後更是能達永恆,因此修行界流傳著一句話,‘天地難測,混元殤,不盡修士萬人往!’雖飛蛾撲火,卻也在所不辭。所謂修行原本不過是為了生存的一種求生手段,直到後來人們慢慢完善,漸成體系,開宗立派,道統傳承,延續至今。”

“世上本沒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所以在先輩們不斷的摸索中修煉逐漸成了體系。

佛門有德緣,舍利,三斬,古佛,佛祖,無上佛陀六境之說,人族則有煉境,化靈,無漏,神嬰,破滅,和虛無縹緲的神境,此外妖族另有類似王侯將相一說,不過在修道正統的人族看來不過是那邯鄲學步,東施效顰的滑稽板樣,修煉體系雖然粗略成型,但還存在諸多問題。

直到千年前,舉世無敵的玄陽道祖橫空出世,直接相容幷蓄糅百家之長,真正成為了如今福澤萬族人的確確實實的立道之祖。

他所完善的修煉體系不再一味乞求天道恩威並施的福澤,而是代萬族與天道立下了方寸規矩,修只修己道,證只證長生,他老人家宏願何其之大,如今擺在明面上的的眾多宗門與福天洞地,到底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如今修士詳細分為十三個境界:初境淬體、引氣;下三境化靈、靈海、神魄;中三境歸元、合道、逆命;上三境顯聖、神通、衍法;以及恐怕再難有人踏上的無上兩境,混元與道祖。”

孫寰神情激盪,侃侃而談,這位在封魔山中快憋出病來的七界山戰聖,似乎在此刻終於找到了一洩百年寂寞的江河大口,有些停不下來了。

不過,江元絲毫不覺得這位將來註定要成為自己師父的人模狗樣的中年男人囉嗦,相反,疑惑是有,不過他想的不是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的修行,能達到什麼境界。

而是不解在於不是說修行最忌好高騖遠的嗎,根據前世的一些記憶他不應該一開始就把所有的境界體系瞭解的清清楚楚,不是應該坐而論道,埋頭苦修嗎?

直到突然有一天跳出來一個人來,告訴他不要驕傲得意,關於修行你才剛剛起步,等你起步後突然又有人跳出來說下一個境界才算邁入強者行列……怎麼還沒淬體築基,自己就已經知道了最後的征途,套路不對啊!

看著江元神情糾結,欲言又止的模樣,孫寰按下話頭,皺眉問道:“怎麼了?”

“提前知道這些,會不會有點好高騖遠了?不是應該循序漸進的,走到哪一步看資質,強出幾分才看師門嗎?”

聽到江元頗為新穎的見解,孫寰忍不住挑眉笑道:“你‘師父’教你的?”

還沒拜師,他自然知道孫寰所說的師父是誰,不禁眼神微黯,有些哀傷的江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對於江元的獨到的見解孫寰倒不覺得奇怪,若沒有金蟬子轉世的身份在他也不會多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修士修身悟道,人族喜歡用那套雲裡霧裡的說辭來砥礪門下弟子,咱們七界山大多直來直去,不善繞彎彎腸子,況且資質平平未必不能修出一條陽關大道來,修個道還需遮遮掩掩,扭扭捏捏,那還不如牧笛伴黃牛,做個放牛娃來的自在。

況且,你進了七界山都還不能混出個名堂來,我七界山就是用資源砸也能給你砸出一個衍法境來。”

孫寰語氣平淡,話裡的資訊放在哪兒都顯得驚世駭俗,這不只是孫寰對於樸世修行不同的見解,更是對於七界山的自信,對自己的自信!所以江元不再胡思亂想。

對啊,那可是七界山,七聖的師門!

大道至簡,修的是個念頭通達。

出了帝冢,江元便出了真火空間,被人當行李一樣拿進拿出,換作是誰也不好受,如果不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他或許會冒著進不了七界山的風險罵娘。

他記得很清楚,現在該是入夏,但是眼前的風景卻彷彿突然亂了時令,與幽鎮不同,這裡山高雲深,遙遙遠望,能夠很清楚的看到積雪的山脈,高聳入雲。

呼吸著這裡的空氣,他生出一種沉重感,不是指心情,而是這裡的靈氣磅礴,斑雜厚重。

“回來了,北原……”孫寰望著遠處的雪山,神情莫明。

有風拂面,夾雜著寒冷與溼鹹。江元來到了妖洲北原,駐足遙望北原的第一場雪。

鬼車王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只剩看風景的江元與感懷的孫寰……

“走吧。”孫寰開口,身影融入了雪中,江元回神,緊了緊僧袍,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