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真火吞噬的柳之白此時雖然面色蒼白氣息若絲,但並無大礙,看他樣子倒像是消耗過渡,力竭而已。

事實也確實如此,方才赤火徒然大盛確實令柳之白心驚不已,不過冷靜下來後發現赤火雖然急速焚燒,同時也在急速消耗那巨掌中的力量,巨掌的力量先前被荒伏消耗了大半,如今隨著吞噬完柳之白最後一絲黑色靈力,赤火熄滅,化作熱浪散開……而眾人也終於能夠看清裡面的情形。

遠處大地被焚作虛無,只留一個冒著青煙的百丈深坑,以及一個破爛狼狽的身影。艱難的躍出深坑來到眾人面前,荒伏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柳之白捂著傷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鬼車王似乎對此視而不見,“第二招。”平淡的聲音如催命符般響起。

聞言,荒伏與柳之白皆臉色一變。

“前輩就不要戲耍我們了,我們…認輸。”看著遊刃有餘的鬼車王,柳之白虛弱的聲音響起。

“先前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我二人……”荒伏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那麼約定……”

沒等鬼車王把話說完,荒伏便恭敬的對他抱拳頷首,隨即扶著柳之白慢慢下山。他臉上沒有絲毫不甘,甚至有些慶幸鬼車王如此好說話。李胖子見兩人離開,也對著孫寰二人抱了抱拳道了聲告辭……

真火空間中,江元早已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他清楚,今天要想離開,這僅僅只是開始。所以他又隨著鬼車王的目光看著某個方向,那裡還有兩個人。

無法和尚看著篤定的孫寰與依舊留有餘地的鬼車王躊躇不定,不過他身旁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苦行僧倒是乾脆,對著孫寰與鬼車王作了個佛揖便轉身朝著山下。

無法見狀也明白今天是留不下他們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陳乾,然後對著孫寰道:“孫施主,後會有期!”隨即跟著苦行僧也下山離開。

就這麼走了?不是得道高僧嗎?你們之前風輕雲淡的高人風範呢?看著還沒開打就灰溜溜跑路的兩個“大師”江元心中嘀咕不已,還不如我這個掛單和尚呢……

清晨的水霧飄蕩在山間,天色灰暗如鉛,厚厚的雲層不斷翻滾,似乎要下雨了……

“該離開的都離開了,閣下呢?”孫寰表情少有的多了些鄭重,目光移到了佛塔塔尖那白衣劍客身上。

山間林海隨風起伏,帶起了白衣劍客的衣袍。

“有趣的人。”

白衣劍客的話莫明其妙,孫寰眉頭微挑,心中突然生出警兆,不是對眼前男子的實力,而且某種預知,趨利避害般的本能反應,有什麼事將要發生,而且很可能牽扯到他,眼前的白衣劍客只是一個引子,並非無中深有的錯覺,曾經一次次避開劫難的經歷便是最好的理由……

“我本來只是想看看熱鬧。”

玄色面具下的眼神之中躍躍欲試,同時伴著一股淡淡的劍勢。天空中的烏雲翻滾的更加厲害了,似乎昭示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大戰。

一旁,從頭到尾除了先前與孫寰解釋誤會之後便一直不動聲色的劍閣弟子陳乾望向白衣劍客,雙目微凝,手中的雙魚劍輕鳴,一股霸道的劍氣自他體內湧出。

“嗯?”玄色面具下的眸子緩緩轉向陳乾,同時還有一股莫名兇悍的劍意。不過陳乾似乎對此視而不見,一方天地被兩位劍客分割,涇渭分明,洶湧激盪。玄色面具下的眸子閃過一道冷芒。

而對此陳乾選擇無視,“在下下山遊歷數載,闖蕩至今同輩之中鮮有敵手,不過道友給我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說著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白衣劍客背上的黑色木劍。

“……因此一時技癢難耐,還請道友不吝賜教!”話音剛落一股同樣磅礴的劍勢自他體內迸發。

玄色面具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針對孫寰的氣機消散,同時一道嘹亮的劍鳴自他背後傳出,響徹雲霄!木劍出鞘,黑色的劍鋒縈繞著寒光,絲絲驚戾的白氣從木劍中溢位,劍鋒所指空氣震盪開裂,石碎驚空!

塔下的陳乾此時望著白衣劍客面色凝重。衣袍微震,長劍雙魚出鞘!劍鳴如雷,氣勢磅礴,與木劍劍勢激盪碰撞,難捨難分!

陳乾單手執劍,同時另一隻手掐了個劍訣,雙魚劍上的青白二魚彷彿活過來一般,流光一轉,熠熠生輝,一青一白兩道劍氣從雙魚嘴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