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就是麻煩。”

中年胥吏將二郎腿搭在桌上,拿著竹籤剔著牙縫,“聽說過‘常例錢’麼:按照慣例,孝敬的‘送錢’,這是規矩。”

他敲著桌子,一臉不耐煩:“你的前輩,你前輩的前輩,領到的都這麼多,皇朝和宗蒙殿之間本就競爭關係,愛要不要,若是鬧事,別怪水牢伺候。”

夏智臉色微沉,他知道,這個虧,是吃定了。

天高皇帝遠,自由的含義,是相對的。

換句話說,就算皇帝知道又能怎樣?

宗蒙殿不可能因為某個編外子弟吃了虧,就大動干戈。

皇帝也不會追究這一點蠅頭賬目。

夏智擁有的身份,說白了,就是天才們登上‘通天海樓’之前的炮灰。

夏智抄起袋子,便要離開,一步尚未邁出,卻再次被叫住了。

“慢著~!”

胥吏鼻樑翹的老高,兩隻瞳子溢著‘地頭蛇’般的三分漫不經心,三分理所當然,以及四分拽上天的欠揍神態。

標準反派扇形圖。

他伸出小手指,緩緩地將儲物袋從夏智半攥著的手中又勾了回去,矯揉造作地擺著蘭花指,自裡面捏出五枚「海晶」,輕蔑開口:

“剛剛那是‘常例錢’,這個,是解釋的‘茶口兒錢’,去吧。”

夏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抓過袋子,徑直離開了「市舶司」。

隱忍,是夏智最不喜歡乾的事情。

但曾經孑然一身,可以落拓地選擇私下解決。

現在卻有了弟子,伶俜不再,宗門倥傯,不如學學韓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要不了十年。”

在踏出檻木的那一霎,夏智的目光已徹底寒若玄冰,最後睨了眼「市舶司」的牌匾,戴上面具,匿於人潮。

市舶司內。

眼瞅著夏智離開,那胥吏倏然向另一側扔了個紙團,正中對方頭頂:“小馥山這次來了多少人?”

“我查查。”青年負責文案記錄工作。

他掠過大片書頁,找到了小馥山的名頭,訝然嗟呼:“就來了一個?!”

“什麼!一個?”

胥吏驚起,忙不迭來到了青年身旁,看了個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