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齊的意思是,要等三年孝期過去再進行御選,雙後也都同意了,好在現在趙元齊年歲還小,傳宗接代之事還長著呢。

趙元齊登基後,並沒有按照世人所以為的扶持韓家,反倒是有意避開讓韓家立功的意思,對宋端的態度倒是不減,暗地裡扶持自己的勢力,看樣子是要將從前先帝朝的舊臣慢慢的清洗一遍。

“這個新陛下還真是不簡單呢。”

杜宅裡,羅衣抱著孩子坐在軟榻上,孩子還有幾天就要滿月了,可因為國喪的問題也置辦不了滿月席面,只是道:“看著年紀雖小,但行事卻比從前的川王和匡王還要厲害。”

“不都說,先帝的死……”

杜薄話說一半,被羅衣伸手捂住了嘴巴,提醒道:“別亂說話,咱們這府上換了不少人去,有幾個是知根知底的,小心被人聽去。”

杜薄反應過來,心裡感激羅衣的謹慎,又伸手逗了逗孩子,說道:“還想著讓宋端給孩子起個名字,怎麼人一直不來。”

“你們兩口子不是商量好了叫念衣嗎?”

韓來道:“這名字不好嗎?叫宋端取什麼。”

“那也好,就叫念衣。”杜薄接過小念衣在手裡抱著,看樣子很是熟練,想交給韓來抱抱,那人直勾勾的伸手,嚇得他把小念衣又樓緊了些。

“算了吧,我是讓你抱孩子,你倒好,像是要端菜一般。”

杜薄抱怨道。

羅衣聞言,哈哈大笑,只是身子還是有些孱弱,忍不住咳嗽起來,又斜靠在軟榻上說道:“我已經寫書信去了脂興,阿爺想必已經知道了好訊息,只不過我信中交代了,近來多雨,讓他先別折騰,等轉年春天再來也不遲,到時候也是孩子的百日,再叫她太爺爺好好瞧瞧。”

杜薄說道:“夫人安排就是,這樣也好。”

韓來瞧著這兩口子異常恩愛,心裡又不由得想起宋端來了,算著時辰也該從宮裡回來了,聽到門口有聲音,以為是這人來了,起身去院子裡瞧了瞧,那門口馬車下來的人不是宋端,而是程聽。

看程聽那臉色焦急的樣子,韓來的心裡略微不安,忙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單單你回來了,端午呢?”

程聽急的渾身是汗,都來不及下馬車就說道:“端午姐姐午後的時候被陛下身邊的北堂帶走了,這會兒人還沒回來,派人去問,說是陛下把人給扣下了不讓走!我們都沒了主意,這才想著來請郎君快過去!”

“扣下了?”

一同出門來的杜薄聽到,揚聲道:“怎麼回事!”

韓來氣血上湧,竄上馬車和程聽一齊回宮,果然再晚一步宮門就下鑰了,急匆匆的趕去了建武宮的偏殿,北堂正在那裡守著,瞧見氣喘吁吁的韓來,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不是韓郎君嗎?漏液前來,所為何事?”

韓來抬頭,雙眸血紅:“你把宋端弄哪兒去了?”

北堂也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道:“陛下召見,現在人正在偏殿說話,郎君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等著明日朝會上再說吧。”

“把宋端還給我。”

韓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北堂微微眯眼,往前一步,語氣不善的說道:“郎君這是什麼話,就算宋女史侍候了你這麼多年,她也是上御司的女史,是陛下的臣子,何曾是郎君一個人的奴才了,方才這話說給屬下也就罷了,若是在陛下面前說了……”

“趙元齊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韓來幾乎是喊出來了。

對於此人直呼其名諱的事情,北堂驟然拔劍,鋒利的寒光映照在韓來的臉上,可那人不曾後退,反倒前行一步,要和北堂硬碰硬。

“郎君這是要硬闖嗎?”

北堂不善的說道。

韓來沉呼了口氣,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韓郎君。”

北堂瞥眼,韓來也轉過身來,竟然是太后身邊的岑越,那人給他使了一個眼神,意味深長的說道:“太皇太后聽說郎君入宮來了,想著叫您過去。”

韓來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