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匠?

宋端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後脊席捲全身,連手中的玉筷子也變得冰涼刺骨,似乎自己只要稍微一用力,那筷子就會碎成齏粉。

曹琦見到宋端如此反應,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惹得旁邊的老頭兒奇怪的看著她,攥了攥拳頭,不安的回頭再看宋端。

自己和這個後來的女子是有什麼淵源嗎?

可是他搜腸刮肚,當真不認識她。

宋端也看向曹琦,瞬息之間就知道這人找自己的真正來意了,看來曹家遇難,她也不是置若罔聞,想在自己身上做文章呢。

“這位老者是個玉佩匠,還是前朝的玉佩匠,人稱鬼手。”曹琦不疾不徐的介紹著,“他最為人嘖嘖稱奇,一舉成名的,便是那巧奪天工的套獸型玉佩了,宋女史飽讀詩書,不會不知道這人吧。”

老頭兒聞言,略微驚訝,宋女史?

這個女子就是宋女史?

他久不在靖安城,還以為大名鼎鼎的宋女史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女子,沒想到這麼年輕,可是話又說回來,他一個雕琢玉佩的匠人,和人家宋女史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獸佩。”

宋端重複了這麼一句。

“我沒記錯的話,女史就有其中的一枚狐狸佩。”

曹琦笑吟吟的說著。

此話一出,那老頭兒如遭雷劈,整個人呆愣在原地,那套獸佩是他畢生絕學,素來視若珍寶,但為了出路,也逐一賣了出去,當然賣給誰了他記得很清楚,尤其是這枚最好的狐狸佩,是賣給了……

“你當時把狐狸佩賣給誰了?”

曹琦轉頭問他。

老頭兒渾身發緊,顫抖著說出:“孟……孟成化。”

宋端低下頭去。

老頭兒說完,渾身都虛脫了,這孟成化是當年助紂為虐之人,是高穎的屬臣,當年和他有牽連的人都死了,自己也因為有這枚玉佩的關係,為了避免殺身之禍,東躲西藏這麼多年,沒想到被曹琦給抓了回來,再看宋端,那麼狐狸佩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上。

這個女子和孟成化是什麼關係?

“你……”

老頭兒很確定,孟成化一家都死了。

“那枚狐狸佩在太丘,不在我的手上。”宋端抬起頭,冷冰冰的說道,“你有什麼把……”

話沒說完,宋端的瞳孔驟然縮小成了針鼻兒,因為曹琦一直攥拳放在桌子上的手緩緩攤開,裡面赫然放著那枚狐狸佩。

老頭兒驚訝的幾乎要站起來,指著那玉佩,戰戰兢兢的說道:“就……就是這枚玉佩……是我的畢生心血,我絕對不會認錯……怎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裡坐的越久,老頭兒就越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宋端不顧肩膀的傷口,起身就要去拿,卻被曹琦避開,那人將玉佩重新收回到袖兜裡,淡笑道:“看來是這枚玉佩不錯了。”看著宋端那緩緩透出紅色的肩膀,說道,“女史小心傷口。”

宋端聞著那淡淡的血腥味,加之細密的痛楚,倒是稍微讓她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回去,一言不發。

這玉佩應該在太丘師父的手裡,難不成曹琦對師父做了什麼?

想到這裡,宋端恨不得手撕了這人。

曹琦對著她殺人一般的目光,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解釋道:“這是偷出來的,青鳳先生並不知情,他在太丘頗有盛名,我怎會隨意動手呢,更何況他是女史的師父,豈非打草驚蛇,不過話說回來,這麼重要的玉佩,他也不能每日拿出來檢查一番,所以,我建議女史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這件事情鬧大了,就是逼著我動手了。”

宋端盯著曹琦潔淨的臉頰,如果在這裡將這兩人殺了的話……

曹琦的身邊一定有十四在。

罷了。

宋端開門見山道:“曹家危難,你用玉佩的事情威脅我,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曹琦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不愧是宋女史,我就喜歡女史這樣爽利的人說話。”微斂笑意,“我並非是要故意毀了父親的計劃,我只是沒想到曹純會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