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麼皇后身為婦人掌兵會禍亂朝綱,可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曹家才是最大的禍根!

“我不需要你們曹家為我著想!”

匡王果然被惹怒,對著曹琦怒吼,像是一條發瘋的狗一樣。

曹琦眼神一凜,隨後又幽幽的笑了起來。

“這是小妹的主意,父親也同意了。”

曹琦彷彿聽不到匡王的反對一般,繼續言之鑿鑿的說道:“我們會在祁山大典上設計,讓皇后死在那裡,到時候,扶持沈賢妃上位,就算聖人不肯,我們也……”

“父皇若是不肯立沈賢妃為中宮,你們還要弒君不成!”

匡王怒吼起來。

曹琦眉毛一挑,趕緊笑著說道:“殿下可不敢胡言亂語,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參上您一本,這太子之位怕是不保。”

“不過……”她不疾不徐的繼續道,“就算聖人不立繼後,等他百年之後,還不是殿下讓誰做太后,誰就是太后了,更何況,皇后可是川王的親生母親,川王又是因為你死的,她如何不對你懷恨在心,又怎會以真心待你,只怕背後給您使絆子,叫你儲位之路如履薄冰呢。”

“胡說八道,母后不是那樣的人。”匡王爭辯道。

“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殿下,這世間最真摯而深遠的感情莫過於母親對於孩子的愛意,就算一個人再如何理智,失去了親生骨肉的痛苦,也足矣改變一個人,足矣將一個人逼瘋。”

曹琦笑眯眯的說著:“況且,皇后就這麼個一個兒子,哪裡懂動了些歪心思,在聖人的耳邊吹些枕邊風,殿下還受得住嗎?”

“不會的,母后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

匡王這樣說,語氣卻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堅定了,曹琦見狀,則乘勝追擊的說道:“慈母之心素來如此,只是我忘了,殿下的生母高淑妃早早的離開了人世,殿下似乎不能理解這份感情。”

這般冒犯的話,萬年聽著就氣的肚子疼,可匡王只是神色遊離,被戳到痛處,也只是眨了眨眼睛。

曹琦笑的隱晦。

這一句一刀,不光插在了匡王的心上,也是插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曹琦也是自小就沒了生母,楊氏是一個合格的宗婦,一個慈藹的母親,可那是曹行三人能享受的,她曹琦,不過就是一個外人。

“殿下您好好想想吧,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罷,帶著錦安離開。

匡王能對自己動手,可見對此事的不支援,當然,她也是不支援的,否則,也不會特地跑來,和匡王鬧這一場了。

待其走後,匡王摩挲著坐了下來,曹琦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一抬頭便可看到老三的身影,那人衝著自己和緩的笑著,那樣的溫柔清潤,這般如玉般的公子,這樣處處良善的孩子,哪個父母會不疼愛呢?

況且川王死後,匡王也是見過皇后幾次的,那樣的憔悴,她從前保養的很好,年過四十也不見老態,可是老三一死,她瞬間老了幾十歲下去,每日以淚洗面,數度昏厥。

匡王捂著胸口,只覺得陣陣劇痛。

皇后身為後宮所有孩子的主母,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畢竟自己不是那人的親生骨肉,她已經足夠一視同仁了。

“不行。”

匡王攥著拳頭:“絕對不能讓曹家殺了皇后!”

第二天朝會散了後,百官換回自己的靴子,三五成群的走在臺階上,曹燮整理了一下袖子,同張炳文一前一後的往下走。

“曹大夫。”

匡王叫住他。

張炳文回頭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匡王和曹燮在朝上素來避嫌,不過青玉案後,也算是昭眾了,大家見怪不怪,甚至有人故意別過頭去,不叫自己惹麻煩。

“二殿下有什麼事嗎?”張炳文拱手道。

匡王視而不見這人的諂媚阿諛,而是對曹燮說道:“曹大夫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大姑娘雷厲風行,小姑娘也是主意百出。”

張炳文還沒反應過來,曹燮就已經知道了原委,遂道:“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女兒的戲謔之言,也要當真嗎?”

“戲謔之言?”

匡王冷屑道:“我看是狂悖大逆不道之言。”

曹燮深吸一口氣,臉上已然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