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下去了。”宋端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曹琦,“曹姑娘沒事吧?真是忘了,畜生就是畜生,再如何聽話也是沒有人性的。”

曹琦看樣子,並不是這場鬧劇的幕後黑手,畢竟她自己見那猴子衝過來也嚇個不輕,亦或者說,若真的是她,也不該衝著她。

“宋女史好身手,我沒事,還要多謝您救命之恩。”

曹琦恭敬道。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哪裡談得上是救命之恩。”宋端蹙眉,剛才用力太過,整條胳膊都在發抖,低下頭看了看。

“女史好像傷到了。”

曹琦作勢道:“我陪女史去太醫署瞧一下吧。”

宋端知道這人有話對自己說,和羅衣對視一眼,叫小蠻照顧好她,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趕緊叫御醫來給把脈。

畢竟羅衣現在是兩人身。

至於曹琦這邊,宋端和她不緊不慢的出了月門,往太醫署的方向去,這裡離太醫署遠得很,光是步行的話,怕是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什麼事情都能說的很明白了。

冗長的官道上,兩個身段和容貌都極其一流的女子並肩而行,前者如燒紅的烈焰,後者如清泉的秀風,對比強烈。

“女史的傷不要緊吧。”

曹琦淡淡的問道。

“不妨事,習武之人,多得是磕磕碰碰,這點兒傷不算什麼。”宋端這麼說,心裡還是很無奈的,正如從前師父恭禮先生所言,她的體質是很不適合習武的,就算吃得更多苦,學出個一二三來。

每每出手,都會留下一身傷痛。

曹琦看得出來,深吸一口氣,忽然道:“女史這樣冒險,就不怕真的傷到了羅夫人嗎?”

宋端猛地站住,瞥眼看著她。

曹琦也似笑非笑的回頭看宋端,往前走了兩步,故意道:“女史怎麼不繼續往前走了?不是胳膊痛嗎?”

宋端垂下胳膊,新舊傷痛交織,不過她還忍得住,遂道:“都說曹姑娘冰雪聰明,看來……她們果真沒說錯,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不錯,正如曹琦所猜想的,猴子的鬧劇,是宋端一手造成的,為的就是和曹琦套近乎。

“你做得太明顯了。”曹琦道,“我真是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女史這樣絞盡腦汁的接近我,我真是非常的感動,但女史也太小瞧我了,還要做的這麼明顯,生怕我看不出來。”

“哪裡,是曹姑娘太聰明瞭。”宋端道。

“女史這樣大費周章,不惜和羅夫人做下這個局,又冒險將我給救下來,不知女史還有什麼話想說,我必定洗耳恭聽。”曹琦抱臂道。

“沒什麼事,就是想交曹姑娘一個朋友,賣你一個人情罷了。”宋端淡笑道,“姑娘不肯嗎?”

“當然不會。”

曹琦道:“能結交宋女史這樣的朋友,我求之不得。”纖長的指甲點著更加殷紅的唇瓣,“當然還以為宋女史冥頑不靈,原來,這遲來的餃子放進嘴裡,才更香呢。”

——

“這個宋端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和韓來商量一下,若是傷了你該怎麼好。”杜薄攥著羅衣的手,頗有些怒氣的說道。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

羅衣好笑道:“再者說了,宋端武功不差,我也有些拳腳,難不成還能讓一隻畜生給傷到嗎?你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

“這怎麼能說是我杞人憂天。”杜薄說道,“還不是你自己不小心,要是傷了我女兒可怎麼好。”

“人家御醫今天說了,看懷像和脈象,是個兒子呢。”

羅衣故意逗他。

杜薄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兒子這兩個字,連忙啐嘴:“哪裡來的遊野郎中,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女兒,哪兒來的兒子。”

羅衣歪著頭看他:“可是刁御醫的醫術一向高明。”

“刁御醫年歲漸高,手抖眼花的,不準不準。”

杜薄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