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的意思是……想讓本宮怎麼做?”皇后問道。

宋端垂眸思忖,抬頭肯定道:“如果曹家對那半枚狼符有圖謀的話,他們必定會在這次的祁山大典上作亂,所以……就讓曹家自食其果。”

“自食其果?”

皇后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卻對這兩人有著絕對的信任,便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本宮就給匡王一個表孝心的機會。”

——

因著皇后答應了匡王的想法,那人喜出望外,賞花苑的席面置辦的十分豪華,那人現在是板上釘釘的太子,遂禮部和戶部也不敢怠慢,銀子流水般的花下去,就連月門處都包著金箔。

“這匡王還真是大手筆,戶部怎麼撥了這麼多的錢。”羅衣由小蠻扶著走進來,程聽瞧見,連忙迎了過來,說道,“好久沒見到夫人了。”

她近來有孕難耐,杜薄下了命令,外人不許進府,就連程聽都因為太嘰嘰喳喳而不可私自探望,算起來,兩人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了。

“前幾日你送來的老家的陳醋好吃的緊。”羅衣看到程聽,臉上也露出些笑容來,“你有心了。”

小蠻在旁邊接茬著笑道:“可不是嗎,那一整罈子的陳醋,不到半個月就吃完了,每道菜都酸的不得了,把杜大夫……杜大夫都……”

她說著,捂嘴偷笑。

程聽大抵也猜到了,哈哈一笑,又回到剛才羅衣的話上,說道:“匡王前些日子一直想要給皇后請安,可那人就是閉門不見,心裡怕是也恨極了這人,這回終於給了個臉面,他當然要好好置辦,聽說這次戶部也沒怎麼掏錢,都是匡王自己貼補的。”

“二殿下的小金庫還不小。”羅衣道。

“只怕是前段時間朝臣們孝敬的。”程聽果然是個大嘴巴,瞞不住心裡話,但也謹慎的說道,“那些人從前對川王一呼百應,只怕是沒少給匡王氣受,如今那人是百分百的皇儲,自然要爭相巴結了。”

“巴結?”羅衣說道,“雪中送炭才可貴,錦上添花……這誰人不會,只是匡王那樣的性子,現在巴結怕是也不會受吧。”

程聽挑了挑眉,也算是同意了羅衣的想法。

“夫人。”

遠處,宋端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笑道:“聽大夫說您前段時間害喜的厲害,還以為您今天不能過來了。”

“杜薄太小心了。”羅衣襬手道,“我哪裡有那麼嬌貴,好歹也是自幼習武的人,宋女史應該知道,便是懷孕了也不打緊的。”

“夫人說笑了。”宋端調侃道,“夫人身體健碩,哪裡是需要過度擔心的呢,杜大夫這般是疼您,疼之則愛切,您應該高興才是。”

羅衣輕笑,指著宋端說道:“你們瞧瞧這人,咱們三張嘴竟不抵她一個,看來是平日裡和韓來學壞了,油嘴滑舌,惹人討厭。”

那兩人哈哈一笑,歡快的笑聲引得眾人來看。

“可不是嗎。”程聽也接茬道,“上次在上御司裡,和許令官拌嘴,好懸把那人的鼻子給氣歪了,氣的人家直跺腳。”

“哈哈哈——”

羅衣笑的直捂肚子,哎呦哎呦的,小蠻趕緊扶住她,自己也笑的上次不接下氣,趕忙說道:“我的好女史啊,你們可快別說了,小心我們家夫人動了胎氣。”

“是了是了,到時候杜大夫怪罪下來,我們可吃罪不起。”宋端說著,叫小蠻扶著羅衣去後面的涼亭裡歇著,匡王還請了一些民間變戲法的來熱鬧,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羅衣從前在脂興的時候很喜歡看雜耍,立刻過去了。

“女史不過去瞧瞧嗎?”

身後有人說話,宋端了然,回頭淡笑道:“曹姑娘。”

曹琦今日還是如常的深褐色裙袍,大片雪白的脖頸露著,上面點綴的寶石項鍊更襯得她肌膚瓷白,行了蹲禮道:“女史忙前忙後的還真是辛苦,從前要伺候韓郎君和川王,現在又要伺候匡王。”

“曹姑娘這話說的奇怪,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宋端淡淡道,“我和程聽等雖然身為女史,有自己主侍的官員,但說到底還是朝廷,還是聖人的奴才,這些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何來辛苦。”

“女史還真是好心胸。”曹琦讚歎道,“若這趙國的臣子都像女史一樣想的話,只怕就真的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了。”

“是啊。”

宋端負手而立,看著那人群聚集處,說道:“可也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