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隻影向誰去(七千)(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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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
可見羅衣執拗,生怕杜薄再多說些什麼,又補充著說道:“等聖人真的下旨將你革職之前,我是不會走的,若真有山窮水盡那一天,你自然也留不住我。”
杜薄聽這話,捏了捏山根,這兩日他頭疼得很,羅衣這鋼鐵一般的性格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既如此,他上前兩步,一把將羅衣摟在懷裡。
羅衣被抱得渾身一緊,杜薄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到底是男子,胸背寬廣的像是山巒,將她緊緊的攬入其中,不受風雨侵襲。
“羅衣。”
杜薄伸手撫著她的背,淡淡道:“謝謝你。”
羅衣眼眶再次溼潤,不知為何,最近總是愛哭。
“杜涼言。”
她也將杜薄摟住,杜薄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墨香,不知道是這人常年讀書留下的痕跡,還是自詡文客故意薰染出來的,總之這個味道,讓平日裡摸慣了刀槍劍戟的自己,心裡很安定。
“你我夫妻同行十四年,人心都是肉長的。”
羅衣沒有把話說完,但一起盡在不言中。
杜薄將她抱得更用力些。
書房的窗戶半敞著,有微微的風吹襲進來,兩人的衣襬翻覆交纏,羅衣腰間掛著的小鈴鐺響起清脆的聲音,動聽極了。
傍晚的夕陽垂進來,將建武宮的偏殿映照得像是潑了盆血,韓來孤單的站在殿中,身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整整六個時辰了。
無論他怎麼叫喊,外面都沒有人應聲,直到最後一喊啞了嗓子,胸腔火辣辣的疼,咳嗽了幾聲用嘴捂住,掌心有些血沫。
徒勞無功。
忽然,咯吱一聲,殿門被開啟。
是銀龍衛的那兩個侍衛,他們看了一眼韓來,眉頭一皺。
這人渾身含著恨。
左內監從外頭走了進來,瞧見眼底血紅的韓來也是一愣,整個偏殿裡都充斥著濃烈的不安感,上前兩步,躬身道:“郎君,老奴安排車轎送您回府,聖人的意思是,還望郎君您以後謹言慎行,這是御前。”
韓來此刻的情緒是平靜,不,是死寂。
“我知道了。”
他這一張口,嗓中只有氣聲。
左內監暗驚,引著他離開。
馬車緩緩的回到了將軍府,一早得到訊息的羅清逸和宋端正等在門口,前者見馬車停下,立刻就要上前,卻被宋端攔住。
羅清逸挑眉,識趣兒的往後讓了讓。
“公子。”
宋端走過去,車簾撩開,韓來從頭緩緩的下來,瞧見他如此落魄,宋端心臟像是纏滿了荊棘,忙瞥眼囑咐道:“更衣沐浴,準備飯食。”
羅清逸忙道:“是。”
“不必了。”
誰知韓來擺了擺手,此刻心力交瘁四字就寫在了他的臉上,也不顧身邊的羅清逸,拉起宋端的手,無聲的往府內走去。
這樣的舉動,讓周圍路過的行人也紛紛側目。
羅清逸站在原地,目送著兩人進去,又往後看了一眼,說道:“有勞。”
趕車的侍衛微微頷首,驅車離開。
韓來拉著宋端一路到了書房,剛一進去,身形一軟便向前倒去,宋端低呼著將他攔在懷裡,皺眉道:“公子?”
韓來目光有些迷離,片刻才恢復精神,說道:“宋端。”
那人忙點頭:“下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