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也笑了笑:“你起來吧。”吩咐左內監,“拿個圓凳來。”

左內監應聲。

瞧著那年邁老人搬個圓凳過來,往日的川王都會即刻去接,可他這回只是作壁上觀,淡淡的道了聲謝,平靜的撩衣坐下。

這一切聖人看在眼裡,含笑道:“這一場病,你倒是看開了許多。”

川王淡然道:“父皇說的是,自然即是自我。”

“好啊。”

聖人懶散的說道:“自然即是自我。”調整了一些靠著的位置,“你今日來見,到底有什麼事啊?”

川王這才說道:“父皇可知,三年前母后曾賜兒臣一個女子入府,名叫吳玹的。”

“記得。”

聖人說道:“皇后跟朕說過,讓她入府,也是朕同意了的。”

“吳玹剛入府那年還小,到如今也算十八了。”川王態度平和,“她既然是父皇和母后送來的人,對兒子也百般上心,模樣品性都是上等,兒子這幾日想著……別耽擱了她的終身大事,所以來稟明您和母后,想封她一個滕侍在身邊伺候。”

“皇后當年這麼做,為的也是這個。”

聖人算是同意了:“你喜歡就好,不用來特地告訴朕,還要靖安城的一些適齡女子,有喜歡的,收了也就是了。”

川王忙道:“兒子並非貪戀美色,只是不想做冷心之人。”

冷心之人。

這四個字聖人讀著,覺得很有意思,遂道:“只不過,你既然把事情告訴了朕,那吳玹的位分便由朕下旨,算是賞給你的也就罷了。”

川王起身跪地,拱手道:“多謝父皇。”

“左世。”

聖人吩咐道:“傳朕的口諭,就把吳玹賜給元白做……良媛吧。”

“兒子替吳玹謝過……”

話說一半,川王突然愣住,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聖人。

不是滕侍嗎?

良媛……

這可是太子妾室的位分稱呼。

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

聖人見他這樣,似乎預料到了,冷哼一聲說道:“本來想給承徽位分的,但既然是皇后賞的人,也要給中宮些面子,左世,把東西給老三。”

左內監照做,端著一個金盤子來,小心的遞到川王眼前:“三殿下。”

川王上眼,呼吸有一瞬間的凝固。

一條明晃晃的龍帶子。

他的視線切割在上面,激動的咬緊了後槽牙,渾身的血液流速加快,使得眼底溢位血絲來,回頭看聖人,但他只是揉搓著菩提。

第五條龍帶子。

太子才能擁有的數量。

川王剋制著激動,接過說道:“多謝父皇。”

“儲君不似王爺,可以隨意納妾。”聖人吹了吹菩提,頭也不抬的說道,“若是要封良媛,得先娶一位正妃,吳玹那邊你先收了,等娶正妃的時候一起辦了就是了。”

川王終於笑了一下:“是。”

“挑些你喜歡的女子,然後再來給朕和皇后看吧。”

聖人說完,一揮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