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馬車一慌,杜薄不差,一下子栽到宋端的肩膀上,那人眼疾手快的用掌心墊住,關切的問道:“您沒事吧杜大夫?”

杜薄只覺得一股極熱的感覺燒灼著扇子,似乎下一秒就能燒穿扇面把自己給穿個洞出來,忙搖了搖頭:“無妨無妨。”

宋端點頭,目視前方。

韓來像是惡虎。

宋端有些懵。

“你。”

韓來語氣極其嚴重且命令的說道:“過來坐。”

宋端還想拒絕,但是杜薄在私下不停的推搡著她,這才起身過去韓來身側坐下,這一坐到杜薄對面,正好瞧見那人的摺扇。

“于飛之樂?”

宋端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倒是夫妻和睦的好話,只是這字寫的實在是太……龍飛鳳舞了些,大夫還貼身帶著,看來和這贈禮之人情誼不淺呢。”

韓來似笑非笑一聲。

“是……我夫人送我的。”

杜薄說著,把扇子合上,在手裡來回摩挲著:“是我們兩個當年訂婚之後,她送給我的。”

說到送給我的時候,杜薄很明顯的有些虛心。

如果準確來說,是羅衣用這扇子打飛上門的他的,只是後來被杜薄撿起來,才發現扇子上面還有羅衣寫的字,應該是羅老爺子和羅衣孃親讓的,弄一定情之物和杜薄相贈。

只是羅衣字跡歪歪扭扭像是蟲子爬,不知道寫了多少個,他撿到的這個也只是其中之一。

“羅衣的字居然這麼醜嗎?”

韓來抱臂,倒是坐的踏實:“我用腳寫的都比這個好。”

杜薄一聽這話不快了,把扇子掛回腰間:“郎君你最厲害,等下必定要用腳給我寫一個扇面,等我拿回去和夫人好好炫耀一番。”

宋端捂嘴偷笑,低下頭去。

誰知道韓來大言不慚的說道:“可是我的腳受傷了,你再等等吧。”

這人有時候真的可能被另一個人氣死,杜薄用手錘了錘胸口,若不是多年交手經驗十足,還真容易心症發作。

韓千年,你給我等著。

不多時回了將軍府,蘇合迎出來,幾人進去會客堂,那裡果然等候了四五個人,為首的便是辛利,也都是幾個文散官兒。

“郎君。”

辛利帶頭行禮,幾個人也都陪笑著拱手。

韓來拿捏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淡淡道:“客氣了,諸位請坐。”吩咐蘇合上茶,又道,“不知幾位今日來訪,所為何事啊?”

那些人看了一眼辛利,後者狡獪的眼珠一轉,這才道:“郎君這話就錯了,也沒什麼事,只是微臣也曾是唐院首的學生,這次的事情多虧了郎君奔波,才能留下尤氏夫人的性命,所以這次是特地過來拜謝的,至於他們幾個,也是感動郎君仁義,所以慕名而來。”

宋端在旁瞧著,心頭冷凝。

既然提到了這事,那辛利明顯就是過來邀功的,至於其他人,不過如韓來若說,投誠門客,想求一終身富貴罷了。

“慕名而來?”

杜薄話裡有話的說道:“我還以為他韓千年的名號在這靖安城早就人盡皆知了,還需要慕名嗎?況且他和二殿下關係極好,也是朝野皆知的事,為尤氏夫人出力,更是情理之中吧。”

還好有杜薄在這兒,很多話就由他代勞。

宋端淡笑,把這人帶回來倒是正確的了。

“恕我直言,諸位今日過來,不過是為了討一太子宮臣的位置罷了。”杜薄索性說開道,“不過我也醜話說到前頭了,三殿下不吃挾恩以報這一套,更何況尤氏夫人的事,多半都是殿下自己冒死上柬搏聖人心意,咱們做的這些,只是杯水車薪。”

這話明顯是說給辛利聽的,那人最是會看眼色的,今日來也是碰一碰運氣,一聽杜薄這麼說,立刻學乖住了口。

倒是剩下的幾人不死心,其中一個鬍子和頭髮全白的老者,臉上笑靨如花,對著狐假虎威的杜薄說道:“瞧大夫這話說的,我們哪裡有本事去威脅三殿下,不過是想討個好罷了。”

“是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