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是被正午刺眼的陽光晃醒的,她抬了抬酸澀的手臂,嗓中乾渴,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疼,撐起身喊素問的名字。

是蘇合進來了。她還端著杯清茶:“姑娘您醒了?可還難受?不如今天就別去上職了,在府上好好休息一天。”

宋端搖頭,昨夜醉酒今晨就誤事,這糧**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行,遙監殿那邊還有很多要事忙。”

她撐著起身,接過茶來一飲而盡,出去臥房,素問正在準備吃食,宋端看也不看便準備出門去,昨夜喝了那麼多清酒,不知道張氏能不能勸得動。

“姑娘姑娘!”

素問忙不迭的拉住她:“你昨晚喝了那麼多,吐得厲害的很,再不吃點兒東西去上職,這一下午哪裡還撐得住。”強行按住她坐下,“姑娘不必擔心,公子不會說什麼的。”

她話裡有話,但是宋端昨天醉酒根本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也不明白,胃裡實在是難受的很,吃也吃不下了,端起梅子粥抿了幾口,痛苦的皺起眉頭。

這東西進了胃裡,反倒是更疼了。

“姑娘不常喝酒,昨夜實在是太拼了。”素問從屋裡拿了藥出來,接過蘇合遞來的水化了,“您把這個喝了吧,今早宮裡送出來的,許是公子的意思。”

韓來特地讓御藥房送過來的嗎?

宋端愣了愣,接過來悶頭喝了,又吃些東西后趕去遙監殿,找到崔郎中問起今早朝會的事,那人正在記錄,瞧見她連忙要起身。

“郎中不必客氣。”

“今早朝會……聖人倒是說起了張炳文彈劾唐恆的那本摺子。”崔郎中回憶起來又是一身冷汗,“女史您是不知道,吵得厲害啊。”

“公子嗎?”

“是三殿下。”崔郎中上次被韓來教訓,說話也謹慎了許多,“他平日裡是個溫和性情的,今早卻一改常態,和二殿下爭的是面紅耳赤,給公子都嚇到了。”

“那……”

宋端也覺得奇怪,但想起那日在牢裡,川王對待尤氏的態度,以及下那金子般堅定的決心,今早的據理力爭也在情理之中,又道:“聖人怎麼說?”

崔郎中為難的搖了搖頭。

宋端了然,仍是不作為就是了。

若是聖人態度明確,兩方也不必如此爭執了。

進去上閣,岑越正在和韓來說什麼,看到後者手裡的帛書,宋端鬆了口氣,看來袁漢也同意聯名的事了,猛然心煩,偏偏就自己沒有做好。

“端午,你身子怎麼樣了?”

岑越抬頭,走過來小聲相問。

“無妨。”那人勉強笑了笑,“喝的清酒而已。”

見宋端嘴唇發白,岑越就知道這聲無妨是假的,回頭看了一眼韓來,那人今早沒有宋端伺候,也穿戴整齊的來了,就是臉色不太好。

許是因為宋端曠職生氣了吧,岑越使了個眼色。

宋端也有些懸心,那人又道:“袁漢那邊答應的倒也痛快,是個明白人,我過會兒要去上牧監一趟,不知道那賀逸明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