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時分,宋端還在榻上睡著,昨夜韓來宿在了杜薄的家中,因著身體原因怕是也不能上職,她今日能好好休息一下。

“姑娘!姑娘出事了!”

誰知道素問突然進來叫醒她,火急火燎的說道:“姑娘快去看看吧!”

宋端睡眼惺忪,但素問也很少這麼慌張,冷不丁的也有些謹慎:“怎麼回事?”

素問忙道:“是春意樓那邊傳來的訊息,那個叫祈月的清倌兒死了。”

宋端聞言,瞬間精神:“什麼?死了?”

素問連連點頭:“是啊,聽說是被人活活給勒死的,脖子都斷了半根,那春意樓的孫鴇子又氣又嚇,帶著屍體在衙門口哭的背過氣去,好多人看呢。”

祈月可是唐家欠款一事的重要人物,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宋端瞥了一眼窗外,還是黑的,這大半夜的下手,更顯的此事蹊蹺,思忖三息後低聲道:“我去看一眼,別聲張,在府裡等著杜大夫那邊的訊息。”

素問應聲,幫她穿衣。

與此同時,聞聽此事的韓來費力起身,看著氣喘吁吁的杜薄,也暗驚此事之險之快,想了想說道:“昨日上朝剛壓下了查賬的事,沒等天亮祈月就死了。”

杜薄穿著寢衣,春意樓那邊有她的紅顏知己平年,此事一出他立刻得知,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跑來和韓來商議,聽罷道:“那孫鴇子已經到府衙前鬧了,怕是現在都知道了,想把訊息瞞住也不行了。”

“出了事情第一時間就去鬧京兆府衙,既然是民事為何不去明鏡府。”韓來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明亮的眼眸輕輕的轉了轉,“想必此刻宋端已經知道了訊息,趕去那裡了。”

“你我二人的身份不便過去。”杜薄道,“府衙那邊我去遞話,叫薛府尹務必不要鬧大此事,也不要叫孫鴇子說出唐治和祈月的關係來。”

“切記不要草草結案。”韓來伸手道,“如果對方想要借祈月的死鬧事,給唐恆父子施壓的話,就要壓住,再等。”

杜薄頷首。

……

“我的好女兒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啊!你把媽媽丟下一個人……媽媽可怎麼辦啊!”

五更的靖安城冷得要命,宋端穿的不多,瞬間被那刺骨的涼意打透,腳步飛快的趕去京兆府衙前,只是還沒到,就已經聽見孫鴇子那鋪天蓋地的呼喊了。

宋端拐出街口,府衙門口早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人頭攢動中,宋端消瘦的身形被藏的很好,她小心的往前擠了擠,聽著周遭人的議論。

“這個孫鴇子,又在這裡鬧什麼,惹得這麼多人來,吵得我沒睡著。”

“聽說是死了個清倌兒,還是新買來的。”

“哈哈,我說呢,這孫鴇子鐵秤砣做的心,哪裡會真心疼啊。”

“是啊,不過是新買來的還沒賺錢就死了,她是心疼那錢。”

鬨笑中,誰也沒有同情之心,片刻才有人問道:“這清倌兒怎麼死的?”

“好像是被人給勒死的吧,房間裡的窗扇也被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