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忽然想起一事,有些唏噓的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白日裡那曹家大姑娘身邊的……那個叫錦安的少年?”

如此大事她怎會不記得,宋端發問。

“我這麼晚從杜大夫府上回來的時候,他居然還在那裡跪著。”素問很是奇怪的講述著,“羅夫人攆都攆不走,任誰叫喊也不回話。”

宋端聞言蹙眉,也覺得怪異,白天的時候曹琦一口一個畜生的叫著,看來也是御史府裡養著的下人,身手倒是不錯,就是殺氣太重。

“這個錦安不會也是曹琦的面首吧。”素問疑惑道。

宋端搖了搖頭,已經有些筋疲力盡,將乾透的信裝好交給素問:“找鏢局最好的鏢師和趟子手幫我送,不必交給驛站那邊。”

往日裡的來往書信都是靠驛站,這回要走鏢?

素問便知道這信的重要性,識趣的沒有問,接了信離開了。

宋端淨手後躺回榻上,捉摸著錦安,捉摸著曹琦。

這曹琦的父親是當朝御史臺大夫曹燮,位居極品,當年和老將軍在高穎之亂中勤王救駕,如今並稱趙國的肱股之臣。

若不是韓家有王室宗親這一脈,怕是要被曹家躍過去。

“御史臺,曹家。”

宋端呢喃著。

……

與此同時,御史府的南院落裡,一道身影安靜的落在院中,錦安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旁的槐樹下,瞥見一人腳步匆忙的闖進房內。

那是個體態驕矜的男子,大抵十八九的樣子,生的唇紅齒白,房內的曹琦正在換衣服,他絲毫不避諱,燦然一笑,連聲道:“姐姐!姐姐你怎麼才回來!”

曹琦光潔的背落在眼裡,細膩的像是打磨好的羊脂玉,肩頭圓潤,紗帛半纏在上頭,妖柔魅惑的很。

旁邊服侍的婢女見狀,一聲不發的低著頭走了出去。

月色垂冷,那婢女瞥了一眼槐樹下,錦安鷹狼一般的目光讓她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房內,有些慌張。

而房內男子目光如炬,竟然過去拽住了半落的紗帛,大膽的扯下來纏在了自己的手上,有些嬌俏的說道:“姐姐這一天去哪兒了啊?”

“杜大夫家辦了個賞花宴。”

曹琦對於他的越距行為並不生氣,反倒以很溫柔的口吻回答道。

這和白日裡對待錦安的態度完全不同,槐樹下的那人耳朵靈光,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動了一動。

“祈陽是說姐姐離開那宴會之後。”

名為祈陽的男子盯著曹琦脖頸下的白皙,嬉笑著說道。

“不過是去坊市裡逛一逛。”曹琦從一旁拿起一個玉釵子,“這是北坊匠樓的手藝,老師傅新做出來的樣式,拿去吧。”

祈陽接過,那玉釵做工精巧,玉料選的也好,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你若是不喜歡,便可拿去送給你妹妹。”曹琦側過身,對著不遠處的銅鏡將自己的烏髮全部放下來,如瀑布般順滑。

“喜歡喜歡。”

祈陽立刻收在袖子裡,渾然從側面抱住曹琦,撒嬌似的玩鬧:“姐姐送祈陽什麼祈陽都喜歡,虧得姐姐還惦記著我!”

而一旁的槐樹下,錦安的身影早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