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糾結

王少躍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好，您去吧。龍行我就不給你了。”

許剛神色暗淡，但是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因為王少躍能夠給他這個機會就已經很不錯了。王少躍之前罵他，最主要還是為了探查出許剛的後手，許剛自己倒是忍住這些東西，但是許剛找來的那個刺客廣南並沒有忍住這件事。

廣南雖然是許剛所找來的有共同利益的人，但是兩人昔年畢竟是朋友，別的東西不說，在脾氣這個方面還是比較相通的。所以王少躍罵他的時候，許剛還能夠忍住一些的，而那個廣南就不行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廣南想要在許剛身邊表現出自己很盡力的樣子，讓許剛能夠給他一些幫助。那個廣南還是需要許剛的幫助的，只有許剛的幫助才能夠讓廣南成為真正的自由之身。

雖然盧陽王不在乎自己的手底下有多少個二品武夫，但是那也不代表盧陽王會輕易地放過自己手裡的那些二品武夫沒有會嫌棄自己手裡的棋子有多少，棋子這種東西向來都是那種越多越好的。手裡的棋子雖然不是每一個都會有用，但是隻要手裡有棋子夠多，就不會在意自己會不會失去棋子。

盧陽王不認為自己是個好棋手，自然也就不會放棄這種壯大自己的機會的，沒有誰會選擇放棄這種機會的。要是王少躍的話，王少躍多半也會這麼做的，雖然王少躍有高泓安這個九段國手的教學，但是王少躍也不會去拒絕這種機會的。這種機會是有很大的機會能夠讓自己手中的可用子多起來，而手中的可用子多了起來的話，棋局的可能性也就自然而然地變多了起來。

王少躍不是不放心眼前這個跟在盧陽王身邊很多年的老人，王少躍不怕這些，王少越是覺得許剛手裡那柄龍行不適合他而已。龍行這柄槍雖然不錯，但是這柄槍不是適合許剛的槍，許剛學習的又不是那種適合龍行的快槍，許剛選擇用龍行的原因其實就只有龍行這柄槍好而已，如果王少躍用的是龍行。而許剛用的是盤龍，王少躍覺得自己也就能夠和許剛五五開而已。

王少躍想了一會後說道：“你拿著這柄槍去，這柄槍你應該也聽說過。它叫盤龍。”

許剛說道：“這就是盤龍嗎？難怪我覺得剛才與你教授的時候感覺很怪，原來就是因為你用的是盤龍啊。只是你就不怕我跑了嗎？”

王少躍搖了搖頭，說道：“晚輩之前罵的那些話，還請前輩不要在意。晚輩只是為了驗證前輩會不會有什麼後手而已。

晚輩雖然覺得前輩此次前來沒有武夫的風範，但是這和晚輩涇陽前輩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而且晚輩也知道，您是和盧陽王那邊撒謊才能夠帶龍行出來的。”

許剛說道：“沒想到你們的訊息這麼靈通，能夠告訴我是誰嗎？”

王少躍搖了搖頭，說道：“很抱歉，無可奉告。他說過不讓我告訴任何的身份，哪怕是身死之人。”

許剛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你們，都是負責諜報的人，自然知道這裡面的艱辛。好了，我去了。”許剛接過王少躍手裡的盤龍，用手掂了掂分量，說道：“你的臂力很不錯。”

王少躍說道：“常年累月而已。”

許剛欣賞了一會，然後吸了一口長氣，起身向聞人流落那邊奔去，在臨走前說了一句話，他說道：“我的骨灰還望你灑在草原和大臨的邊境。而廣南的骨灰，就麻煩你送回安陽了。

我沒有什麼遺言，只希望你不會太在意我這次和草原王帳那邊聯手來殺你。”

王少躍沉默不語，然後等到許剛起身離開後說道：“許前輩放心，我原諒你了。至於今日殺敵草原王帳二十三品，一二品者。大臨長安城許剛，安陽城廣南。”

許剛自是感激不盡，但也沒有多餘說些什麼，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現在也就能夠再有兩炷香的二品武夫境界了。而一旦他不再是二品武夫，那麼他所面對的就只有死。也只可能是死，他在吃了王少躍那巔峰一擊之後，沒有直接暴斃的原因是王少躍收了手和他自身的武夫體質不凡。如果換做尋常人，早就死了。

許剛在接到王少躍那一槍後，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如何了，無非就是王少躍殺死，或者自盡。而王少躍能夠和他說話，並且向他道歉，是許剛所沒想到的事。至於王少躍的自報家門，不是在許剛面前人前顯聖，而是讓許剛在臨死之前知道殺他的人是誰而已。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可以死，可以死在江湖，或者死於鄉野。可以死於仇人和新到江湖的人，可以老死，可以病死，都不可以死於無名之人之手，哪怕雙方根本不相識，也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不是人人如此，但是隻要有人做，就是武夫獨有的浪漫

王少躍其實並不怎麼恨許剛，因為許剛也就只有和草原王帳來殺自己這一件事很讓王少躍反感而已。王少躍以前對於許剛除了敬佩之外，其實也就沒有什麼逼的情緒了。許剛以為王少躍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但是王少躍知道。王少躍知道很多有關許剛的事，多到王少躍自己也不想具體理清這些思緒了。

王少躍昔年學槍之時，除了自己的父親，以及那位被譽為槍神的老爺子外，在槍上就沒有佩服過什麼人，而許剛是少數幾個被王少躍尊敬的人。甚至於王少躍還學習過一些許剛的槍招。而且許剛自認為的黑歷史——武林之事，在王少躍的眼裡其實就只是一種抉擇而已，這種抉擇和當年文成皇帝留著盧陽王一樣。只是一招失敗的棋局而已，只要是大勢未定之前，執子之人就不算輸。

牽黃從自己隱藏起來的地方出來，隨後說道：“主子沒事吧。您那一槍雖然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您自己的傷勢和您這入一品的方式都有些不穩妥。所以我還是比較擔心您的身體的。

而且您把那柄盤龍交給他，似乎有些……”

牽黃沒有繼續說下去，有的話雙方心知肚明就可以了，說出來反倒會有不妥。

王少躍搖了搖頭，說道：“無事，以霸道入一品也不差。只不過不太適合以後右手出槍而已，而且我的儒道也快了。我的傷勢沒啊很忙大礙，現在已經是一品了。好起來的話會比二品的時候快上很多。

我放心許前輩，或許他這次是來殺我的，但是他只是被本性迷住了雙眼而已。你試想一下，如果是你在二品圓滿境界卡了很多年，而在自己大限將至之前，突然有了這個突破一品的機會，那麼你會不會這麼做呢？

我要是你的話，我回去做的，不就是和草原王帳那邊聯手而已嗎？我殺的又不是大臨的百姓，只是個不知道國籍的諜子而已，殺了也就殺了，不殺能我就到不了一品。

我那麼罵許前輩，只是為了逼他動手而已。我說他不講禮義廉恥，我其實也是不願意講的。只是你知道的。

其實我和他都知道罵人的話是真的，生氣動手也是真的。但是信任也是真的，這不是什麼矛盾的東西，這種東西沒什麼矛盾的。就算矛盾了也不會怎樣的。我罵的是那個要殺我，並且暗中不下黑手的許剛。

我相信的是那個已經到了將死之時，先是抱怨自己問題，後又想要殺敵的許剛。我相信的不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我信任的是一個死也要死在戰場上的武夫。”

牽黃說道：“那我去處理那位的屍體。您也說了，我們要好好處理他們的後事。”

王少躍沒有回應他，自己看向遠處，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牽黃知道，王少躍現在其實也很迷茫，因為王少躍在一開始都沒有想到許剛不是癲狂，不是氣憤，也沒有那種難以置信或者灰心喪氣的樣子。

許剛很淡定，淡定到王少躍都以為他是在那裡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不然王少躍不會說出人性那種話。如果許剛出現哪怕一種不是很正常的情緒，王少躍都會殺了他，因為那時候的王少躍只有一種突破一品武夫之後的氣盛，而許剛的話讓他逐漸冷靜下來了，他也明白自己之前所說的話其實不過是自己的氣話，而自己為了讓這些話真實，竟然連自己都覺得那是真話，所以王少躍才會道歉。

王少躍相信他，也是王少躍不再去想許剛殺他之事，也明白了許剛也只是在利用草原王帳而已。如果是自己死了的話，草原王帳也不會有人活著離開這裡。

王少躍沒覺得自己有錯，可也沒覺得自己對。權宜之計是權宜之計，但是不代表能夠完全說服自己的本心。王少躍其實不用罵的那麼狠的，但是他還是罵了，因為對方是老江湖。如果王少躍不那麼罵，而是選擇了比較中肯一點的方法話，許剛和廣南不可能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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