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坦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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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靜怡到沒有因為王少躍的打趣再惱怒什麼,因為她覺得這句是有些美的。
“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這句實在是顯出了那種梳妝時慵懶的樣子。她沒去想詞句美不美,她覺得詞句那種意境是非常美的。
懶起二字,就能夠看出來所描寫之人的慵態,而後面的那句弄妝梳洗遲的“遲”二字,雖然是在說梳洗晚了,又何嘗不是再說那女子的慵憊。
孔靜怡問道:“夫君可記得全詞的具體內容嗎?”
王少躍不假思索地說道:“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孔靜怡說道:“這可是專門描寫女子梳洗打扮的詞嗎?”
王少躍說:“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就是了。而且這裡面沒有任何對自己命運的慨嘆的。”
孔靜怡說道:“那就是一句絕佳的詞句了。不像父親那首青玉案一樣,看起來像是在偶遇女子,其實是自己的牢騷。”
王少躍記得孔克玄好像是填過很多首《青玉案》的,他想了想,記起是那首了,於是他說道:“是那首,‘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吧。”
孔靜怡說道:“是的。父親在給我的草稿中標明瞭一些東西,像是什麼哀怨、志不得訴,還有什麼自己此位不堪承其才。他總是會在自己的詩詞裡抱怨這些內容的。”
雖然聽著孔靜怡的語氣有些好笑,但是王少躍沒有什麼想笑的意思,他說道:“岳丈大人在那個位子很是屈才。”
就算孔克玄不適合當官,大臨官場不重視文名,可以孔克玄大臨文壇領袖的身份,就算不去禮部當個侍郎,最起碼能換個國子監的祭酒吧。就算辦事不利,祭酒也當不上,那總能夠混得一個司業的職位吧。何以至於連一個典簿都混不上,還是個九品的小官。
而且大理寺可以說得上是和平帝以及靖天司交好的,如果不是這一點,恐怕孔克玄連一個普通主簿都混不上。
因為高泓安的事,孔克玄作為高泓安的女婿,應該也在“誅九族夷三族”之內,但是因為孔克玄還有一層身份——孔家家主,所以就得以倖免。
但是這也導致了他幾乎不會有任何仕途上的成就,平帝是不會覺得這件事有任何不妥的,因為孔克玄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
可是沒辦法這麼做,因為有個人一直在用某件事情威壓他,如果他敢繼續重用孔克玄,那個傢伙一定會下手的。
他或許不會對孔克玄這件事在動什麼手腳,但是他會讓他的那些爪牙對平帝死諫。而且平帝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孔家人可以重用,但是孔克玄不可以。
如果重用孔克玄的話,就在代表著再與全天下的人說,我平帝這個人脾氣好,孔克玄家裡都有人刺殺他了。他還能以包容之心對待孔克玄,真是位賢明之主啊,那你們所有大臣都一起來吧,沒事的,平帝會善待你們的家人。
他們看不見高泓安的族滅,他們只能看到孔克玄被重用。而且君主可以有胸懷四海,心有八川,但是那是有區別的。在地方普通官員的眼裡,如果一個君主連被人刺殺都可以忍受,那麼那個君主就不是什麼有智慧的人。
看起來是平帝一個人的面子問題,確實整個大臨的問題。大臨是一個國家,皇帝再不堪,也是百姓和普通官員眼中的神,連神都被人踐踏了的話。那麼大臨真的危矣。
王少躍不能理解他們那種見不到皇帝的心情,卻能明白他們的那種期盼。在偏遠地方的百姓眼裡,或許都不知道現在的皇帝是哪位,但是他們卻依舊保持著對皇帝的敬畏。
在他們眼裡如今的皇帝不是很賢明之人,甚至有傳言皇帝昏庸無道,但是當他們受災的時候,官員都會說這是陛下的賑災。
不管是何種說法,但是在他們眼裡盧陽王雖然光輝偉大,平帝雖然有些問題,但是隻要平帝還在位一天,那麼他們就是平帝的子民。
他們不懂什麼叫反叛,也可以叫他們這種行為為逆來順受,但是不能說他們所奉行的事就是錯誤。
對於王少躍來說,或許大臨很不完美。但是在王少躍的眼裡,大臨永遠是他的故鄉,永遠是他的家,永遠是他願意以畢生努力去奮鬥拼搏的地方。
孔靜怡感覺到王少躍有些走神,雖然王少躍手上動作沒停,但是動作卻沒有之前那樣的輕柔。
孔靜怡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兒,王少躍繼續說道:“為什麼岳父大人還一直是那麼個官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