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算有些成績,賣相雖不好,但味道應該還可以。”廚房中,璃悅端著兩盤菜走了出來,即便兩人現在都不需要吃東西,但不知什麼時候起,從未洗手作羹湯過的璃悅突然對這方面極感興趣,買了一大堆烹飪書回來研究,當然,試驗物件自然是卓凜然,可人無完人,處處優秀的她,在廚藝上卻明顯沒有半分天賦,可憐了卓凜然天天像吃藥一樣吃東西。

但誰又知道他是不是樂在心中呢。

見他出來,卓凜然點點頭,隨手把手上的報紙疊好放到桌子上。

璃悅把菜放下,餘光卻不下心撇到了卓凜然刻意放在顯眼處的報紙,上邊鮮紅的大標題讓她動作停頓了下,面色微冷,原本含笑的眼眸也冷了下來。

見她盯著報紙看,卓凜然眸色一閃,點了點報紙上的一張半身像,道,“這人你認識?他似乎是那個黎忟的父親。”

璃悅卻已經收回目光,沉著臉冷哼一聲道,“這樣便死了還真便宜了他,但也是死有餘辜了。”她可沒忘記當年她在這一家子手上吃了多少苦。

黎忟為什麼能總去逛研究室,還不是因為黎家對於異能的研究也有插了一手,黎家野心可謂大,暗度陳倉,瞞著上邊,不知道在她身上做了多少實驗,若非黎忟的變態執拗,硬想讓她心甘情願服軟低頭,黎洪對這兒子又寵入骨,她恐怕早就死在實驗室中。

可現在,當年她那段黑歷史中,最為痛恨的幾個人,遺留下的罪魁禍首,那一老一幼也死了,她突然有些迷惘,似乎一切的發生都有一隻手在操控著。

見她沉默的轉身進入廚房,之前的輕鬆溫馨蕩然無存,卓凜然不由有些懊惱,也有些後悔,皺了皺眉,撇了那報紙一眼,還是站起身,走進廚房。

廚房中,璃悅正垂頭站在灶臺前,切著一根沒有削皮的胡蘿蔔,每一片蘿蔔都被切得大小不一,顯然對方心並不在這上邊。

卓凜然眼中悔意更濃,暗責怪自己為何要去試探,她想做什麼便讓她做什麼,只要她自己沒事便可。

想到這裡,他走了過去,伸手按住她的手,拿掉她手中的刀,從旁邊拿出洗手巾給她擦了擦手,沉聲道,“別想太多。”

璃悅垂眸,任由對方擺弄,聽聞這話,才做出反應,嘴角掀起一絲苦笑,苦澀搖頭,“我已經不知道該想什麼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卓凜然薄唇又抿緊了幾分,心疼的想把她攬入懷中,卻又無法乾脆按照自己意願趁虛而入,只能握緊她的手。

璃悅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想聽一個故事嗎,一個自大愚蠢的女人自作自受的故事。”

卓凜然依舊沒說話。

璃悅也沒再詢問,而是自顧自的說起來,“從前,有個女人,她的出聲,註定了成為天之驕女的命運,而她確實也成了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家族中的掌上明珠,她自己也認為自己是上天的寵兒,以為自己有能力足夠掌握一切,結果……”

結果,這份自傲和無知,讓她吃盡了苦頭。

她從未看在眼裡,毫不在意,如若過街老鼠般的私生女妹妹,給了她狠狠一擊,連同了那些向來心懷不軌的叔伯,把她打入地獄。

她曾經欣賞喜歡的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卻在利益面前,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把她給賣了,爺爺被氣死了,爸爸被刺殺了,七年實驗室中的孤獨和痛苦,能讓人成魔,讓一個天之驕女,變成雙手染血如同地獄修羅般的人。

故事並不長,簡單幾段便概括了,卻不難從中推敲出整個故事的細節,至此,卓凜然也才知道,原來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那兩世的記憶,都是如此的沉重。

那麼她那麼仇恨以至失去理智也無可厚非,只是從她的話中,似乎說明這人的死不是經由她手,但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