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的老和尚手裡正捧著金缽,不斷用一雙粗糙的老手摩挲著上面的道道傷痕。

“師兄,這金缽本就被魔氣入侵,後又遭此大劫,幾乎已經廢了,若無數十載的光陰,怕是修復不了!”中年和尚很是心疼的說道。

瞎眼老和尚摩挲著金缽底部那巨大的豁口,搖頭說道:“破而後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有劫,物也有劫,這就是它的劫難。”

“若將其靜置於佛前,每日誦經禱告,以香火願力祈福,驅逐其內的魔性,四十九年後,它將修復,併成為我寺至寶!”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過來彙報道:“師叔,師伯,我們在附近沒能找到遺留下來的舍利子!”

“不必找了,此地沒有舍利子。”瞎眼的和尚搖頭道。

“師兄,那去哪裡了?”

中年和尚著急道:“那可是金山寺八十年的香火運道所凝結的產物,不容有失啊!”

瞎眼老和尚說道:“八十年香火運道凝聚了四顆舍利子,三顆歸了天照神像,一顆歸了那尊邪佛。”

“其中,邪佛的那顆被打碎,已溢散進天地中,隨風逝去,另外三顆,應該被那位鬼將施主帶走了!”

中年和尚聽完,眉皺成一個川字,怒道:

“區區一介魑魅,何德何能敢拿我佛聖物?我這就去將其取回!”

“忌嗔。”瞎眼老和尚雙手合攏道:“師弟,你著相了。”

老和尚繼續說道:“那舍利雖是金山寺香火運道所化,但同樣交織了無數橫死之人的怨氣,已不是聖物,是至邪之物。”

中年和尚沉吟片刻後,說道:“那依師兄之見,這舍利子我們還收不收回?!”

“自是得收回,邪氣與佛運交織而成的舍利子,可謂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邪物,最能誘人入魔。”

頓了頓,老和尚繼續說道:“且對我佛中人影響最大,若不加管制,被意志不夠的佛門中人得到,頃刻間就會再造一尊魔佛出來。”

驀地,中年和尚連忙說道:“那師兄,我這就去安排,為防止其他僧人承受不住舍利中的邪氣,以至於被蠱惑,我親自前往一次!”

瞎眼老和尚沒有說話,以沒有瞳孔的慘白眼睛,看著中年和尚,然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中年和尚以為老和尚答應了,也跟著道了一聲佛號,掌中火苗閃過,點燃隨身攜帶的一炷法香。

煙霧繚繞間,往東方飄去。

“師兄,那魑魅鬼將在東邊方向,莫不是要帶著舍利子遠渡重洋,離開此地我得快些過去!”

中年和尚說著,急匆匆地離開。

瞎眼老和尚捧著破裂的金缽,怔怔地看著中年和尚的背影,無瞳孔的眸子裡有一絲金芒閃過。

半響之後,他喚來了一個小和尚,並讓他把這破裂的金缽送回靈隱寺。

......

福如海海底,約莫距離水面有五六十米深。

範安站在昏暗的水底,眼前是紅色、黃色的珊瑚石和海草。

各色水生物都受驚似的遠離他,翻起大量的泥沙和水泡。

在他周身有漩渦環繞。

緊跟著,他心念一動,漩渦中迸裂出三顆巨大的黑色水球,打著旋,環繞著他。

片刻後,水球化成一柄柄細小的飛刀,在範安身邊四五米範圍飛速旋轉,分裂,好似刀海一般。

範安擺了擺手,這些飛刀再變,隨著它的心意四處飛舞,扭曲成各種圖案,比如松鼠,螃蟹,小狐狸......

其造型纖毫畢現,活靈活現,幾乎以假亂真。

換作之前的範安,是絕對做不出來這樣細微的把控力的。

以這種掌控力度,倒可以發起一些很陰損的攻擊。

比如將玄冥陰水化整為零,再化零為整,出其不意地捂住對手口鼻。

再加上玄冥黑水本身的腐蝕效果,簡直就是無往而不利。

他正研究著陰招。

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