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場景雖然不同,但他們無論做什麼夢,卻總能夢到一個人。

說到這,賀浩元莫名覺得有股陰寒襲來,渾身發冷,他又要了杯熱咖啡。

然後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畫本,遞給範安一看。

範安接過。

畫本上一大片陰影,漆黑的線條交錯凌亂,幾乎塗滿了整個紙張。

而在陰影中,隱隱約約,像是有那麼一個極度扭曲的人形。

這個人形的姿勢很奇怪,像是蹲著,又像是坐著,看上去高的有些詭異,駝著背,弓著腰,長長的頭髮遮住臉龐,半垂了下來,只露出一張嘴、

他的下巴很尖,露出的嘴像是在裂開,很大。

他在笑,歇斯底里地咧嘴大笑。

沒有聲音。

雖然畫中陰影長髮遮面,見不到眼睛。

但......範安眼中赤光一閃,卻看到一顆圓溜溜,瞪大的眼睛,在髮絲間若隱若現,大的像是沒了眼皮,眼球周圍還瀰漫著一條條猩紅的血絲,看上去很模糊,正瞪著自己。

“你畫的有點......傳神啊!”

範安把畫本推過去。

“不是我畫的!”

賀浩元打了一個寒噤,手一抖,手裡熱咖啡灑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

說道:“每做一個噩夢,床頭就會多出一卷畫冊,我覺得很詭異,便用手機攝像頭對準床頭。”

“然後就看到,半夜我坐在床頭,一臉詭笑著作畫,畫完之後擱在床頭又睡下了。”

說完,賀浩元有翻出了幾張畫卷。

同樣是滿篇陰影,但相較於第一張,卻要更模糊一些,滿篇的黑色線條,充斥著一種絕望和壓抑。

範安依次翻閱了一遍。

賀浩元看不見,但他卻能發覺,每過一張,畫中怪人那充斥血絲的瞳孔便大一分。

到了最後一張畫卷,已經難辨人形,只剩下一團模糊的身影,但範安卻能從陰影中清晰的看到一顆血瞳。

一個巨大的血瞳,整張畫卷都只能堪堪裝下它。

若血瞳再近一步,幾乎要躍出畫來。

“其他人怎麼樣了?”

範安將畫卷遞還給賀浩元道。

“他們都死了,都是猝死,在睡夢中猝死,檢查得出的結果為睡眠過少,疲憊而死!”

賀浩元囁喏道:“就連小悅也死了,就在昨天死的,我覺得我也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