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院長有些犯難,第一時間沒出聲。

三人無聲地對峙一陣,袁枚眼神愣愣地對文慧說:“要不我家裡人全部叫過來逼宮?”

文慧對龔院長說:“奶奶去世好多年了,我和爺爺的感情很好,我很想知道他的實際情況,還請龔爺爺您說實話。”

袁枚搭腔:“就是就是,慧慧快要出鋼琴專輯了,目前因為這事無心練習,龔爺爺你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不想她關鍵時刻掉鏈子吧?10月還有演出呢,時間很緊,您就發發善心。

再說了,外公要是真的得了大病,我和慧慧也好照顧他,他老人家這麼大的年紀了,您不能忍心看著他一個人熬吧?”

望著兩人一唱一和,龔院長原本就不堅定地心一下子鬆動了,借坡下驢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怕你們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也答應為文老保密。”

文慧安靜幾秒,端莊地說:“您放心,我們會遵從爺爺的意思。”

聞言,龔院長拉開身前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病歷遞給文慧。

文慧接過病歷,只看一眼,就差點崩潰,好在她是個極其理智的人,硬生生穩住了身形。

袁枚直接叫出了聲:“癌症?”

這一聲叫完後,屋內呈現出死一般寂靜,文慧和袁枚都陷入了悲傷之中.

張宣來了,他接到了一個眼紅紅的文慧。

張宣拉過她的手,關心問:“你這是怎麼了?”

文慧一言未發,只是把手裡的病歷給他。

老男人看後有些懵逼,平日裡聲音洪亮的文老爺子竟然得了這病!

張宣問:“醫生怎麼說?”

文慧輕搖頭,就那樣靜靜地望著眼前這男人。

張宣不顧旁邊的袁枚和不時來往的人流,在醫院門口一把抱住了她,以示安慰。

文慧也沒反抗,在他懷裡待了好一陣才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我們走吧。”

“好。”張宣鬆開她,拉開車門,帶著她進了車內。

等到袁枚和趙蕾坐進去後,張宣問:“去哪?你們回家還是?”

副駕駛的袁枚轉頭對他說:“先去你家。”

見文慧沒反對,趙蕾直接發動了車子。

車內比較沉默,以往愛說話的袁枚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檢視病歷。

文慧靠著他,不知何時淚水像雨珠子一顆一顆往外冒,無聲無息中整個人慢慢都縮到了他懷裡。

張宣緊緊攬住她,伸出大拇指替她輕輕擦拭著。

就這樣,一個仰躺在他懷裡,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個低頭重複一遍又一遍的動作。

許久,文慧恬靜地說:“這次可能讓你白跑一趟了,我可能要食言了。”

張宣愣了下,隨即明白了她的話中含義,跟她臉貼臉柔聲道:“我知道,我理解,我等你。”

就算兩個月沒聯絡,兩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默契,文慧側過頭,蜻蜓點水似地吻他嘴唇一下,然後閉了眼睛。

她問:“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一件事嗎?”

張宣道:“記得,不能忘。”

文慧說:“這次本想讓你兌現承諾,可你馬上要去京城了,我要的事成了泡影。”

張宣怔神好一陣,說:“可以換一件,可以往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