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的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張宣回答道:“阿姨,我是75年的。”

劉怡和米沛對視一眼,這是同年。

現在邵市很多地區還流傳著一種說法,結婚不同姓不同年。這個念頭一起,劉怡沒往下問。

由於是大雪天,相對而言火車好像比平時慢了幾分一樣,不過還是在中午12點到了郴市火車站。

每次從郴市火車站下車時,張宣心裡總縈繞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喜歡這座城市,也有點抗拒這座城市。

喜歡嘛,那無疑是因為米見了。

抗拒的理由也簡單,在這裡沒少吃閉門羹。

舅舅開了一輛麵包車等在火車站,似乎老早就從妹妹口裡得知張宣要過來,所以見到張宣時一點也不意外,非常熱情。

“舅舅,東西不重,我自己來。”張宣如實說。

舅舅笑呵呵地,幫著提過了東西。

張宣:“.”

道路寬闊,這年頭不存在堵車,從火車站到北湖,麵包車前後只用了幾分鐘時間。

跟著走到樓下時,張宣對旁邊的米見小聲嘀咕:“我忽然有些緊張。”

米見漂亮的眼睛看向他:“為什麼?”

張宣說:“從舅舅之前的態度裡,我們已然像是領了證的夫妻。”

聞言,米見好看地笑了,難得俏皮地說了一句:“那你加油。”

“見寶來了,張宣來了!”

一進門,奶奶就無視走在前面的劉怡和米沛,把目光投向後頭的張宣和米見。

“奶奶。”

“奶奶。”

米見喊,張宣跟著喊。

米見小姨也在,小姨夫大肚便便的也在。

上次見到張宣,老劉一家人還處在猜測當中。而如今,可是真真正正把張宣當見寶男朋友了,態度好的不行。

有些意外,劉欣和她男朋友也回來了。

見他疑惑,米見解釋道:“表妹年底訂婚。”

對這件事,張宣還真不知道,“這麼早?她男朋友不是才畢業嗎?”

米見說:“表妹放棄水廠工作北上,男方這是給舅媽一個交代。”

張宣問:“你表妹現在在京城做什麼?”

米見說:“聽從你的建議,半工半讀。一邊讀書,一邊在一家糕點店當學徒。”

張宣道:“糕點店不錯,她要是學成了,將來需要房子和啟動資金的話,可以來找我。”

米見說好,幫表妹記下了這事。

對這個劉欣,米見還比較上心的。畢竟京城離家那麼遠,城市那麼大,有個關係不錯的親戚在身邊,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湖南自古就有打牌的風氣,一是字牌,而是麻將,三是撲克。

親朋好友聚一起,一般都是打字牌,這東西輸贏不大,不會傷感情。

而那些外面打工回來、且自稱老闆的人,回家是看不上字牌的,人家要玩撲克,要玩鬥牛,要玩扎金花。每年都有人能贏幾十萬,每年也有一堆人白打工了一年。

不過輸贏總沒個定數,今年贏,明年也許就輸了。按他們自嘲的說法,除非死咯,不然永遠也不知道哪一天輸光底褲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