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岑碧青展開玉簡,素手執硃筆,正飛快地將方鑑和灰袍男子的對話記錄下來,這就是她這個內史的職責之一。

方鑑問道:“此前居於哪一天?”

丘睨答道:“小的此前居於二十二重天‘赤明和陽天’,乃是藥上菩薩於六十一萬年前放生於二十二重天‘六山蓮池’內翻泥的泥鰍。”

方鑑手執神青彩翡玉如意,語氣清緩地道:“小小泥鰍,也敢犯上作亂,稱王稱霸?”

丘睨聞言,立時叩首流涕道:“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求鴻清真君饒命。”

方鑑道:“你犯上作亂,禍亂龍府,原本應將你扒皮抽筋,雷火滅形,但本君念在你修行不易,今日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聽到這話,丘睨連忙拜道:“多謝鴻清真君開恩,多謝鴻清真君開恩。”

方鑑說道:“如今量劫已開,三界大亂。上有逆賊挾制至尊,下有群兇佔山據河。水火滔滔,眾生皆苦。值此傾覆之際,本君亦在招攬英才,以圖救存三界,安定眾生。你雖算不上英才,但也勉強可用,你若肯為本君效力,戴罪立功,便可免今日殺身之禍。”

聽到這話,丘睨立時俯首下拜道:“屬下丘睨,拜見鴻清真君。蒼天在上,屬下願為鴻清真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方鑑淡淡一笑,道:“你上前來。”

丘睨立刻跪行而上,來到了方鑑面前兩步的距離,方鑑坐直身體,抬起右手朝丘睨眉心一點。

只見一道玄光閃過,丘睨眉心霎時出現了一道‘玄光符印’,但這符印只是微微一閃,然後瞬間隱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隨後方鑑命黑孩兒撤去了丘睨身上的縛仙索,丘睨的道行法力瞬間解除了封印,在封印解除的一瞬間丘睨身體一沉,臉色瞬間大變,那是方鑑身上的神威,方才他道行法力被封印形同凡人自然感受不到。

此刻封印解除,道行恢復立刻就被方鑑身上的神威鎮壓在地。

丘睨心中大駭,光是神威就能將他鎮得動彈不得,那要是想滅他,可真就在彈指之間。

“方才本君在你眉心敕了一道鴻清玄符,今後你若有叛逆之舉,不需本君動手,這玄符便能頃刻間將你化作飛灰。”方鑑淡聲說道。

丘睨聞言,立刻規規矩矩地俯首叩拜道:“屬下豈敢叛逆,當永世效忠真君。”

方鑑抬手請揮,對黑孩兒道:“帶走,送到呂奉賢那裡去。”

黑孩兒立刻上前拜道:“是。”隨後黑孩兒便帶著丘睨離開了清穹殿,看著離開清穹殿的丘睨,方鑑心情大好,這丘睨可是他出鎮西華州收服的第一個金仙手下,可喜可賀。

待方鑑收回目光,突然聞到一陣清雅素香傳入鼻中,他轉頭看去,卻見岑碧青正手捧玉簡遞送過來,一雙清眸亮晶晶地看著自己。

“給,你看一下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岑碧青柔聲說道。

方鑑接過玉簡掃了一眼,隨後遞還給岑碧青道:“很好,沒有需要改動的,以後就這如般記錄便可以了,不必再給我檢看,我信得過你。”

岑碧青點點頭,聲音極其輕柔地點頭應道:“嗯!”

“對了。”方鑑又朝坐回去的岑碧青道:“你等下代我去看一下懸河龍王重日,如果他需要什麼仙藥、仙丹治傷,你就給他。”

說到這裡,方鑑岑碧青道:“記在神府賬上,以後我補給你。”

岑碧青聽到這話,頓時歪著頭說道:“你覺得我缺劫玉嗎?”

方鑑笑道:“你不缺,但我不能不給,天庭和神府的事是公事,不能用你私人的劫玉。”

岑碧青笑道:“但我現在是你的內史,我的就是你的。”

“你這是什麼道理?”方鑑笑道:“那我是天庭的超品仙官,難道我私人的東西就是天庭的了嗎?絕不可這般公私不分,混為一談。”

岑碧青一雙玉手撐在玉案上,輕笑著朝方鑑道:“別的我不管,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說完,岑碧青不等方鑑反駁,立刻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袍玉帶,然後一臉嚴肅地走到大殿中央,朝方鑑躬身一拜道:“下官先去看懸河龍王了。”說完又抬起頭朝方鑑眨眼嬉笑道:“鴻清真君。”

隨後岑碧青轉身化作一縷香風飛出了清穹殿,方鑑呆呆地看著岑碧青離去的方向,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並眨了眨眼睛,然後摸著下巴沉思道:“難道這量劫還能改變人的性格嗎?玉鸞娘娘是這樣,怎麼青仙子也是這樣?”

想了半天方鑑也想不通,搖頭道:“女人真難琢磨啊!唉,算了,我還是繼續參研大道吧,這可比女人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