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封說道:“是這,在下想去見一個故人,想請劉靈官陪同做個見證。”

“哦?”劉廉眉頭一挑,道:“是什麼樣的故人?”

塗封便將自己和梅琴的故事說與了劉廉,劉廉聽完之後哈哈大笑,拍著塗封肩膀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你現在可算是衣錦還鄉了。”

塗封搖了搖頭,道:“所以我才想請劉靈官幫我做個見證。”

劉廉點點頭,道:“你這麼謹慎是好的,但你也過於謹慎了,我知道你是因為自己剛剛進入天庭,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但我天庭也不至於如此吹毛求疵,你直接去見她吧,你只要牢記執法天將的身份就行了。只要你秉公執法,正身正己,那麼該做的事情就去做,想見的人就去見,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劉廉離去的背影,塗封站在原地,雖然他拒絕了自己的請求,但塗封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劉廉的話解開了他的心結。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心結,因為他自己原來就是乾兆道國的卿士,是半路才投靠天庭的。

一般來說,任何人一開始都不會太過信任這種半路投靠的人,現在聽到劉廉的話,他的心結才慢慢化解了一些。

“劉靈官,過幾天請你喝酒如何?”塗封大聲問道。

已經走遠的劉廉抬起手來揮了揮,隨後一個聲音響起:“好。”

明鏡城,天庭臨時行宮府門外,梅琴穿著一身淡綠色仙裙,梳著少年時的髮髻,仙子曼妙,亭亭玉立地站在府門外。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你目光之內的時候,梅琴立刻迎了上去。

塗封同樣看著那個朝自己迎上來的身影,恍惚間又回到了少年時,但僅僅在一瞬間之後他就回過神來,目光恢復了清明。

“塗哥哥。”梅琴站在距離塗封僅僅一步左右的距離外,眼含熱淚地說道:“你果然還活著,他們都說你我一直都不相信的。”

塗封朝梅琴稽首一禮,然後笑著說道:“梅琴道友,別來無恙。”

梅琴愣住,片刻之後她才疑惑地看著塗封道:“你你是塗哥哥嗎?”

“不是。”塗封搖頭說道:“我是天庭‘高上神霄司法玉府’執法天將塗封,梅琴道友,你是來給王芻少卿求情的嗎?”

梅琴玉眉緊皺,她想承認,但又不敢,她想反駁,但卻違心。

見她說不出話來,塗封當即笑道:“梅琴道友,你不必掩飾,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放下了當年之事。”

聽到塗封這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她還是擦拭掉了淚水,然後朝塗封說道:“塗哥哥”

“叫我塗封道友就好。”塗封笑道。

梅琴這下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但她也只能強笑一聲,然後對塗封說道:“塗道兄,你可以放了我夫君他們嗎?”

“不行。”塗封搖頭說道:“首先這是真武道尊的法旨,別說是王芻他們了,就是大道庭五大家族的那些人也一樣要被審判,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塗封這話說得很清楚,這不是我對王家的私仇,更不是因為你,而是大道庭所有公卿都會這樣。

梅琴見塗封把話說得這麼清楚、這麼絕情,不禁心中難過,“難道就不能例外這一次嗎?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說到這裡,梅琴目光幽幽地看著塗封。

塗封嘆了口氣,看著梅琴道:“十八歲的梅琴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還是說我看錯了十八歲的梅琴,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梅琴臉色一白,她目光凝視著塗封片刻,然後直接轉過身去,身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塗封看著梅琴消失的身影,再次嘆了口氣,他忽然嗅到空氣中有一縷攝人心魄的幽香,但塗封卻抬袖一揮,直接將那一縷幽香打散。

這一縷被打散的幽香,就像是被斬斷的前塵,徹底消失在塗封的心中。

當塗封回到自己雲房的時候,道心已經圓滿,再無任何缺漏了。

翌日,明鏡城外,塗封宣讀了勾陳道尊與真武道尊的法旨,宣佈審判正式開始。

同時一名風羿族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也出現在了人群中一個顯眼的位置,他已經得到了勾陳道尊的允許,允許他將今日審判乾兆道國公卿的這一幕錄成照影傳播出去。

而明鏡城外廣袤的平原之上,數十萬乾兆道國庶民將整個平原擠得水洩不通,連天空上都層層疊疊地站滿了人。

“開始。”宣讀完詔書之後,塗封立刻授意天將開始審判。

首先被押上來的是乾兆道國國主姚襄,此時的姚襄已經嚇得渾身發軟,他是被天兵直接拖到鳴冤照罪臺上的。

隨著鳴冤照罪臺上的神光在姚襄身上一掃而過,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那鳴冤照罪臺上一道光幕出現,姚襄所犯下的所有罪行都以照影的形式在光幕中被一一照現了出來。

而看到這一切的姚襄則是滿臉煞白,塗封最後從鳴冤照罪臺上取下一枚玉簡,在看過玉簡之後朝姚襄喝道:“姚襄,你有重罪三十四條,中罪二十七條,輕罪六十八條。按照天規玉律,當將你斬形滅神。”

“不!”姚襄大聲吼道:“我有功的,我投降有功!勾陳道尊親口說我投降有功!”

塗封點頭道:“不錯,你投降有功,不過你是在天庭大軍兵臨國都之下才投降的,所以功績減半,你剩下的功績可以抵消那三十四條重罪,但仍然處置你那二十七條中罪和六十八條輕罪。”

說完,塗封伸手在那玉簡上面一抹,最後宣佈道:“原乾兆道國國主姚襄,因投降有功,免其三十四條重罪,以餘下中罪及輕罪論處:原乾兆道國國主姚襄,褫奪其一切權柄,沒收所有財物,命其參與勞動改造一萬年,一萬年後賜予其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