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鑑笑道:“如果他們不聽從你的召集呢?”

“不可能。”莊蹻說道:“我們每一次離開瀚海州作戰,他們都會聽從召集。”

方鑑說道:“我是說假如,假如他們不聽從召集呢?”

莊蹻毫不猶豫地道:“那我也不會勉強,大家都是平等的,他們有不聽從召集的自由和權力。”

方鑑點點頭,然後又說道:“那麼這就有一個問題,如果大道庭大舉進攻瀚海州,而瀚海州的黃鉞匪又不聽從你的召集,那麼你如何保護瀚海州的這些人呢?”

“哈哈哈。”莊蹻大笑道:“你說的這個問題不存在,如果大道庭大舉進攻瀚海州,那麼大家都會團結在一起抵抗大道庭的,到時候就算我不用召集大家也會自動聚集起來作戰。”

此時莊蹻的夫人已經端著仙茶走了過來,她先將一盞仙茶放到方鑑面前,方鑑道了聲謝,然後她又取了一杯放到了莊蹻面前。

但她手中的茶盞還沒放好,就聽方鑑說道:“這可不一定,如果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大道庭,背叛了黃鉞匪,或者被大道庭收買,那又怎麼辦呢?”

‘啪嗒’莊蹻夫人手中的茶盞微微一抖,她臉色微變,立刻朝莊蹻看去。

‘碰’

只見莊蹻拍案而起,憤怒地朝方鑑說道:“我不允許你如此侮辱我們黃鉞匪,黃鉞匪從起事至今,就從未出過叛徒。”

說完,莊蹻直接抬手指著外院說道:“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別生氣,好好說話。”莊蹻的夫人立刻將莊蹻一把按回去,並開口說道。

但莊蹻被按回座位之後,依然將頭扭向一邊,對方鑑表現的極為嫌棄。

方鑑笑呵呵的站起身來,朝莊蹻拱手道:“大首領不要動怒,我也只是做個假設。”

莊蹻說道:“縱然是假設,我也不許你侮辱我的這些兄弟親人。”

莊蹻夫人連忙說道:“道友,夫君今天剛和大道庭的人吵過架,有些累了,不如你先回住處歇息一下,有什麼事改日再說如何?”

方鑑看著將頭扭到一旁的莊蹻,當即站起身來說道:“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隨後莊蹻的夫人親自將方鑑送出了後院,方鑑朝莊蹻夫人拜辭之後轉身離去,這時莊奚從後面走上前來,將方鑑送出了莊蹻的居院。

一直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後,莊奚叫住了方鑑,然後說道:“足下和兄長方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方鑑微微一笑,道:“哦?那道友是怎麼看的?”

莊奚嘆了口氣,然後低聲說道:“我覺得足下說的有道理,其實我們黃鉞匪這些年也出了一些叛徒,不過我們都瞞著兄長。兄長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好人,他認為自己的這些黃鉞匪兄弟親人都是最團結、最有情義的。”

說到這裡,莊奚朝方鑑問道:“足下方才的假設我也聽到了,說實話我很擔憂,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事情,我們該怎麼辦?瀚海州從未遭遇過大道庭的進攻,主要原因是這裡地處偏僻,而且十分荒涼,所以大道庭進攻瀚海州就算贏了,收穫也不會有付出高,所以沒有徵討的必要。故而兄長和所有首領都有一種自信,他們自信就算大道庭進攻瀚海州,我們也能團結起來了禦敵。”

方鑑聽到莊奚的話,立刻知道莊奚是個很清醒的人,於是說道:“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建立起一支可靠的軍隊,這樣才能擁有保衛瀚海州的最基本的力量。像瀚海州現在的情況,雖說黃鉞匪數量巨大,可是大家都是以家庭的形式存在著,平日裡大家老婆孩子熱炕頭,要出去作戰的時候才臨時召集,這種模式放在平常是沒問題的,可在危急,完全就是一盤散沙。所以,我建議你先建立一支只聽一個命令,擁有一個目標的軍隊。”

但莊奚聽完後卻搖頭道:“做不到啊,我兄長最為厭惡‘官職’、‘組織’,‘制度’等各種形式的等級劃分,而想要建立軍隊的話,必要的等級制度是不可避免的。”

方鑑聽到這話也有些無語,最後搖頭道:“那就只能慢慢來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莊奚點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說完,莊奚朝方鑑拱手道:“好了,我就送道友到這裡了,明天我要去岳丈家裡探望,就先不奉陪了。”

方鑑笑道:“好,道友自去便是。”

莊奚點點頭,隨後朝方鑑說道:“今夜子南橋那邊有燈會,道友如果有閒暇,可以過去看看,我們瀚海州的燈會還是很不錯的。”

方鑑聞言,當即拱手笑道:“好,那我可要去見識見識。”

隨後莊奚便離開了,方鑑則開始大澤城的街道上逛了起來,待到日落黃昏時分,終於逛到了子南橋這邊。

子南橋位於大澤城南邊,是一座橫跨涅水河的大橋,此時此刻子南橋上及兩岸華燈初上,燈火明亮,到處都是行人和小販,方鑑甚至還看到了大道庭的那些人,沒想到他們也來逛這大澤城子南橋燈會了。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