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在方鑑沉吟之際,一旁的婆雅稚不斷地朝羅騫馱遞眼色,兩人就在方鑑眼前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果然,不出方鑑所料,婆雅稚似乎對羅騫馱做出了某種妥協,羅騫馱當即開口說道:“啟稟鴻清真人,阿修羅王畢竟是我了羅剎族之王,只因她一時被兒女所誤,方才違逆法旨。請鴻清真人念在修羅王有誠心悔改之心,恩准她向西牛賀洲行善積德,宣揚天威,以贖其罪。”

方鑑淡淡一笑,看著羅騫馱道:“你自己有罪無罪?”

羅騫馱聞言一怔,隨即拜道:“小仙有罪。”

方鑑道:“當時你為何不勸阿修羅王交出子女,若當時不曾違逆法旨,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這就是在加深矛盾了,所以在聽到方鑑這話之後,羅騫馱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當時的確是勸了的,但反被婆雅稚給譏諷了回來,而且還受到了婆雅稚的叱責,此時想起這事羅騫馱心頭都不禁湧起一股火氣。

一旁的婆雅稚暗道不妙,這要是被方鑑把羅騫馱對自己的不滿和矛盾激發出來,自己就完了呀。

所以婆雅稚反應也是很快,當即說道:“鴻清真人容稟,大魔羅剎當時有勸過小王,但被小王叱責回去。至今想起來,小王心中仍舊愧疚不已。”

說到這裡,婆雅稚又朝羅騫馱躬身一拜道:“大魔羅剎,小王當初多有冒犯,還請大魔羅剎原諒。”…

羅騫馱也立刻接下了婆雅稚的道歉,並說道:“阿修羅王說哪裡話,小仙當時說話不中聽,還要拜謝阿修羅王寬宏大量,不予治罪。”

後方的那些羅剎族人自然不知道自家三位最高統治者之間的矛盾,此刻見到這一幕還不禁感慨阿修羅王真是寬宏大量,大魔羅剎敢言直諫呀!

方鑑看到眼前這團結和諧的一幕,笑了,不管別人信不信,他反正不信這兩人真的就能放下矛盾,他們只是共同站在羅剎族的立場上面對方鑑這個‘外來者’時短暫的團結罷了。

“既然大魔羅剎為你求情,婆雅稚,本君便準你所請。”方鑑緩緩說道。

婆雅稚聞言不禁大喜,當即朝方鑑躬身拜道:“小王拜謝鴻清真人恩典。”

方鑑又道:“不過,本君卻要給你定個數。”

婆雅稚微微一怔,旋即說道:“鴻清真人請講。”

方鑑看著婆雅稚道:“你須在一百年內,於西牛賀洲行十萬件善事,一件善事得善功一點,本君會下令命西天府及西牛賀洲所有仙官監督,待你在百年內積滿十萬善功之後,便可消去罪孽,否則,西天府隨時能進入修羅界問罪。”

說罷,方鑑右手一揮,一道仙光閃過,隨後一片玉簡飛落到了婆雅稚面前道:“在這上面烙上你的法印。”

婆雅稚伸手接住玉簡,只見那玉簡之上寫著方鑑剛才的那些話,她必須在百年內,於西牛賀洲行善十萬,積德十萬善功方可消罪,否則西天府憑此玉簡,可以隨時進入修羅界想她問罪。

這等於就是一柄懸在婆雅稚頭頂的寶劍,隨時都能落下來將讓她非死即,讓她在這百年之內,或者在十萬善功沒有積滿的時候只能安安分分地待著,別搞什麼么蛾子,否則西天府隨時都能憑著這張玉簡來找她的麻煩。

婆雅稚緊咬銀牙,這件事就是喪權辱族的不平等條約呀!

但她有什麼辦法呢?她沒有一點辦法,所以婆雅稚最終還是咬著牙將自己的法印烙在了玉簡之上,這既是她的認罪書,也是她的索命符。

隨著婆雅稚烙下法印,方鑑將那玉簡收攝起來,然後取出先前婆雅稚親筆書寫的那張法書道:“這上面說血橋修復要三十年,你剛才跟本君說明天就能修好,本君拭目以待。”

方鑑說完,當即抬手一揮道:“傳令,三十萬天兵登雲入霄,暫駐修羅界中,待血橋升起後再返回西牛賀洲。”

“遵法旨。”棠玉和嚴淨道立刻齊聲唱喏道。

隨後三十萬天兵腳下祥雲湧現,再次飛上了雲霄之中,就這樣凌空駐紮了下來,方鑑也返回了雲霄之上。

婆雅稚與羅騫馱對視一眼,也沒敢再去打擾方鑑,而是命令所有羅剎族人散去,只留下婆雅稚、羅騫馱以及後面趕回來的毗摩質多羅三人,在數萬羅剎族兵將的環護下就地駐紮下來。

當第二天的太陽昇起時,修羅界外沉寂許久的血海突然間開始沸騰起來,隨後一座巨大而宏偉的血色橋樑從血海之中緩緩升起,最後重新佇立在血海之上,連通了修羅界與西牛賀洲。

隨著血橋重新升起架在血海上面,天兵所在的雲霄之上緩緩飛下一道仙光落到了婆雅稚面前。

婆雅稚當即接住仙光內出現的事物,正是她先前寫的羅剎族要花三十年修復血橋的法書,現在血橋已經重新升出血海,自然不需要天庭幫他們‘修橋’了,所以這法書方鑑也就還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