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立廟都是天庭、道門、佛門三家之中有名有姓的神仙,若是無名無姓,又不為世人所知,那麼就算你立起來,也會被官府定為‘淫祀’,直接武力剷除。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朝廷、官府的態度就很重要了,如果以官府的名義來立廟,不僅沒有被打為‘淫祀’‘邪神’的可能,反而更容易受到凡人的信仰和香火。

方鑑將目光看了過來,但他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

嚴道清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立刻便應允了下來,並說道:“何神醫您放心,我父親是兗州府戎車校尉嚴修民,只要您能治好我夫人,我一定在兗州府給神醫的師父修一座廟宇,就修在兗州府城內。”

“哦?”何神醫眼睛一亮,不過依舊還是保持著矜持,隨後緩緩點頭道:“既如此,還需要嚴公子立下字據才行。”

“此事簡單,請借筆墨一用。”嚴道清說道。

何神醫道:“請嚴公子隨我來。”

然後,何神醫便轉身將嚴道清領到了自己的房間內,方鑑雖然沒有跟過去,但他的一道神念卻落在嚴道清身上一起跟了過去。

嚴道清隨何神醫進入房間後,房間內的擺設十分簡樸,一張木床,一張木桌,還有一張木椅,除此之外,就只有窗臺上的幾盆芍藥花,以及北面木牆上那一幅半人高的畫像。

嚴道清進屋後一眼就看到了這幅畫像,只見在那畫像之上,一個身穿蓮花素雲道袍,頭戴青葉冠,手挽藥籃,行於栽滿了藥草的藥園中的美麗女子。

那女子翠袖飄飄,仙顏玉真,仙姿佚貌,嫋娜娉婷。

嚴道清微微一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夫人周若華雖然在整個兗州府也是第一美人,可和這畫中女子一比,就顯得有些失色了。

“這就是恩師‘兮月仙姑’。”何神醫朝著畫像躬身一禮,然後朝嚴道清說道。

嚴道清聞言大為驚異,沒想到何神醫的師父竟然是這樣一位傾國傾城,宛如月裡嫦娥一般的神仙中人。

這一刻,對於何神醫的師父是否真的成仙這一說法,嚴道清有些相信了。

這樣美麗的女子,若說她不是神仙,誰信?

而透過神念注意到屋內情形的方鑑,此刻正坐在外面的院子笑出聲來。

牆上那幅畫上所畫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何神醫的師父,而就是何神醫自己本人的畫像。

這一刻方鑑也明白何神醫的目的是什麼了,她想在人間透過行醫救人,好為自己開闢人間香火,因為這是邁入大德行列最重要的一環。

無論是道門弟子、還是佛門弟子,想要成為一位大德,在人間開闢香火,傳道渡人,傳法渡世,積累功德業績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也是獲得‘果位’必經的一條路,在人間若無香火、無信眾,想要獲取果位還是很難的。

至於嚴道清夫人的病,方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周若華是先天不足,後天命衰,簡單來說,就是這一世註定只有二十三歲的命。

所以方鑑很好奇,這位何神醫到底要用什麼辦法來醫治周若華。

想到這裡,方鑑起身走到了雲霞居外的柿子樹下躺了下來,但短短一息之後,方鑑便又站起身,當他回頭往下一看時,另一個‘方鑑’正躺在屬下熟睡著。

地上的方鑑是用樹枝變化出來的,真正的方鑑已經隱去身形,重新走入了雲霞居院中。

隨後方鑑率先來到了何神醫為周若華佈置的病房,周若華此時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她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如果按照正常的規律,最多再有七天她就會命衰而死。

整個屋內所有的佈置都圍繞著周若華的病床,最主要的是屋內的七塊泛著靈光的石頭、十二盆品種各異的三百年份靈藥,還有幾道藏得比較隱晦的靈符,與那七塊靈石、靈藥布成了一個陣勢環繞著周若華。

“掩命陣!”方鑑仔細研究了眼前房屋內的這個陣勢,終於得出了結論,眼前這陣法是一個小型的掩命陣。

所謂的掩命陣,即是用特殊的法咒和特殊的寶物布成陣法,一是為陣中之人吊命,二是可以掩蓋陣中之人的命數。

但掩命陣是道門隱陣之一,所謂隱陣,便是不能公之於眾,讓所有道門弟子都學習的陣法。只有金仙道行以上且有果位的道門弟子才能受傳,這個何神醫明明只有真仙道行,而且沒有道門果位,她這掩命陣是哪裡學來的?

用靈光照影之術將房屋內的情形記錄下來後,方鑑便離開了病房。

當他從周若華病房中出來後,嚴道清已經寫好了字據,此時何神醫正一臉笑意地朝嚴道清說道:“嚴公子,周夫人的病情老夫已成竹在胸,今晚便為周夫人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