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忱眸光微眯,“理由是什麼?”

“花錢的事,我們樂意就好,要什麼理由?”蘇涼輕哼,“只是告訴司徒勰,裘靖是我乾國的人,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他想讓裘靖死,就讓他自己的寶貝長孫陪葬。不希望司徒璟的安危受到威脅,就趕緊把那懸賞令給撤銷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於司徒勰要說裘靖是涼國的叛國賊,讓乾國交還給涼國處置,那就要好好說道說道,裘靖為什麼會在玄北城長大,事情的源頭是司徒勰把裘靖秘密送到乾國當細作,這筆賬也可以清算了。

端木忱覺得這種方式很好,“國庫緊張,懸賞金你們這兩位財主出?”

蘇涼微笑搖頭,“我們倒不是出不起,但傳出去恐怕會讓皇上沒面子。”

端木忱也是開玩笑的,因為大機率最後並不需要真的出錢,只是表明一個態度。

等蘇涼和顧泠出宮的時候,乾國的懸賞令也正式釋出了:涼國皇太孫司徒璟的人頭,懸賞金十萬零一兩黃金。

這個零頭,就很有意思,明擺著是給司徒勰看的。

但要說做樣子,司徒勰真敢賭,有危險的可是他孫子。因為想要懸賞金的高手才不管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們只要相信皇室發的懸賞令為了面子也不會不認賬,便有可能去完成懸賞的任務。

……

入夜時分,端木忱到太后蕭氏那裡,見皇后邢玉嫣和涼貴妃司徒瑤都在。

她們都懷著身孕,蕭氏自是希望她們和和氣氣的,平安把孩子生下來最重要。

邢玉嫣有意地在司徒瑤面前彰顯她位份高,端木忱對她的親近也都沒拒絕,卻暗暗觀察著司徒瑤的神色。

司徒瑤表現得很大氣,一如既往地溫柔,只是偶爾斂了眼眸,會流落出幾分失落來。

端木忱自己都沒察覺,看到司徒瑤似乎吃醋,他有點高興。

吃過晚飯,蕭氏開口,讓端木忱先送邢玉嫣回去。

端木忱應下起身,邢玉嫣掩不住的笑意,卻聽端木忱說了一句,“朕送皇后回去,便到瑤兒那裡去。”

司徒瑤眸光一亮,端木忱也沒在意邢玉嫣瞬間變了的臉色,自顧自往外走去。

蕭氏見狀,不由蹙了眉。旁觀者清,她近來覺得,端木忱對司徒瑤是真的不同,不像是他一開始說的只為了試探。

端木忱一路上也沒跟邢玉嫣說話,只在想是否要把今日得到的訊息告訴司徒瑤。那麼大的事,瞞是瞞不住的。

把邢玉嫣送回去,端木忱都沒落座,轉身就走了。

邢玉嫣氣得連聲罵司徒瑤是狐媚子,又哭了一場。

等端木忱到司徒瑤宮中,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好了宵夜在等了。

說了會話,司徒瑤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皇上似乎有心事?”

端木忱嘆了一聲,“的確有件事,朕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司徒瑤點頭,“皇上請講。”

“是今日剛從北邊傳來的訊息。”端木忱把涼國皇室的變故跟司徒瑤講了。

初時司徒瑤神色驚詫,繼而便露出傷感之色,“皇伯父一向很疼愛臣妾的。”

端木忱看著司徒瑤傷心的樣子,覺得有點假。她難道真不知道司徒瀚是被司徒勰弄死的嗎?這是真天真,還是在偽裝?

不過對於這一點,端木忱倒不是很在意。他喜歡聰明人,司徒瑤當下的表現是很正常的,她總不能高興地說她祖父終於當上了皇帝。

端木忱握住司徒瑤的手,“發生這樣的事,朕也很震驚。不過,還有一件事。你祖父登基後下了一道懸賞令,十萬兩黃金,懸賞裘靖的首級。”

司徒瑤愣了一下,“這……祖父此舉也是無奈吧,那位裘將軍,原是最受祖父器重的,他身為涼國皇子,卻背叛了涼國,祖父不這樣做,也無法給百姓交代。臣妾相信祖父此舉絕不是要跟乾國交惡的意思。”

端木忱面色淡了幾分,“那你認為,朕應該怎麼做?”

司徒瑤嘆氣,“臣妾只是覺得,那位裘將軍反覆無常,並不是值得信賴的人,皇上對他委以重任,他可別壞了大事。”

“因為他曾經壞過你祖父的大事,否則你也不會嫁過來?”端木忱陡然變了的臉色,讓司徒瑤心中一驚,臉色瞬間白了。

“皇上,臣妾絕沒有那個意思。臣妾畢竟是在涼國長大,才嫁來不久,忘不了親人,若是說錯話了,求皇上恕罪。”司徒瑤起身就跪了下來,受了驚嚇面色蒼白,唯有雙眼泛著紅,真真是我見猶憐。

“裘靖是你祖父為了對付乾國安插的細作,這筆賬,朕還沒跟他清算,如今他懸賞殺我乾國北方軍主將,你居然讓朕什麼都別做?任由你祖父把人殺了?”端木忱神色失望地看著司徒瑤,“其實有個辦法化解矛盾,你若這麼在乎孃家人,朕把你送回去,讓你祖父取消懸賞令,你覺得他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