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預計裘琮的腳得三個月才能恢復。若順利的話,司徒靖的眼睛則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約莫十天半月即可。

是夜臨睡前,蘇涼和顧泠在商量接下來的事。

“司徒勰知道我失去控制,很可能就會把從梁叔那裡得知的事情告訴端木熠。”蘇涼微嘆。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她跟端木熠的矛盾,在她決定回京城為蘇家人報仇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端木熠作為皇帝,認為他的兒子不管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動,其他人沒資格。但他又不可能公正地處置端木晟和端木敖。

蘇涼用自己的方式報了仇,維護了跟端木熠表面的和諧。

可惜,終究還是會被打破的。

當初明知秘密被司徒勰知道了,也知道他不是好人,但蘇涼和顧泠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原則,他們不會因為司徒勰跟嫂子私通就殺了他,也不會為了秘密不被洩露就直接殺人滅口。況且,也未必殺得了。司徒勰實力很強,勢力也很大。

蘇涼和顧泠從來都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做過的事,終究需要承擔後果。

顧泠面色平靜地說了兩個字,“造反。”

蘇涼有點驚訝,“大神你想當皇帝?”

顧泠搖頭,“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蘇涼莞爾,“我知道。那怎麼個造反法?”

“讓端木忱上位。”顧泠說。

蘇涼想了想,她做過的事,對端木熠來說不可原諒,但對端木忱而言,則全都是有利的。而皇位是端木忱夢寐以求的。

“是個好辦法。”蘇涼若有所思,“若是能成,很多問題都不再是問題。關鍵是,怎麼做?要殺了端木熠嗎?”

“讓端木忱選。”顧泠說。

只要端木熠知道端木敖和端木晟的事是蘇涼做的,他必定不會放過蘇涼。這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面。

並非端木熠把死去的兒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是顧泠和蘇涼的行為對一個皇帝來說,是無法容忍的。除非,端木熠是一個可以做到“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皇帝,但他顯然不是。

蘇涼深深嘆氣,“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不過端木熠身邊高手眾多,想對付他,可不容易。且不能讓他提前知道我們的意圖,不然他會對我們的親友下手。要是師父沒受傷就好了,可以請他幫忙。”

翌日,藺屾又過來問蘇涼和顧泠是否商量好了。

“我幫你報平安,你去京城。”顧泠說著,把一個藥瓶遞給藺屾。

藺屾愣了一下,接過去拿在手中,“這是什麼?”

“毒。”顧泠說了一個字。

藺屾皺眉,“說清楚。我去京城做什麼?給誰下毒?”

“皇上。”顧泠說。

藺屾手一抖,差點把藥瓶給扔了,“你……你們這是要幹嘛?”

“你只需把這瓶藥交給太子。”顧泠說,“還有這封信。”

信是蘇涼寫的,告訴端木忱,局面或許很快就會失控,他可以選擇跟端木熠站在一起,繼續當太子,或者,早一點坐上皇位,免得夜長夢多。若選後者,他們依舊是合作伙伴。

“你們確定嗎?”藺屾並不知道先前的某些事,所以對於顧泠和蘇涼突然決定聯合太子謀反之事很震驚。

蘇涼點頭,“確定。”不過那毒只是讓人出現類似中風的症狀,不致死。

藺屾握緊手中的藥瓶,“好!你們在這兒,我也不必擔心家裡。我今日就去。”他沒有天真到以為端木熠完全信任顧泠和蘇涼。一個是反賊之子,身上還有敵國皇室血脈,另外一個疑似殺了兩個皇子。是的,後者藺屾也猜到了,只是並未跟蘇涼求證過。有些事,知道太多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