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泠其實很想讓蘇涼留下,但睡在一張床上不合適,蘇涼不會答應,他也怕自己起什麼生理反應。他若讓蘇涼留下守夜,她肯定不會拒絕,但顧泠心疼。

等蘇涼睡下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

翌日一早,忍冬在蘇涼和顧泠的院子外面徘徊,遲遲不見裡面有動靜,心下奇怪。蘇涼生活很規律,往常幾乎沒有睡懶覺的時候,每天都在同樣的時間起床。

忍冬又等了一會兒,便進去敲門,擔心出了什麼事,而且到蘇涼進宮給司徒瀚施針的時間了。

等蘇涼揉著眼睛開啟門,忍冬愣住,“我還以為主子不在呢。”

“什麼時辰了?”蘇涼問。

忍冬報了時辰,蘇涼瞬間清醒,“幫我打水來!”

然後,蘇涼在一刻鐘之內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又去隔壁看顧泠,見他還躺著。

“大神,對不住,我起晚了,等從宮裡回來,再給你熬藥做飯。”蘇涼話落就出門,也沒坐馬車,騎馬進宮去了。

雖然從大夫的角度來說,她晚一個時辰給司徒瀚施針都沒什麼關係,但從病人的角度則不是這樣,且她這次的病人還是一國皇帝。

這日蘇涼依舊是準時給司徒瀚施針,結束後司徒瀚邀請她一起對弈,蘇涼直說顧泠生病了,她得早點回去照顧。

司徒瀚便神色關切地詢問他的顧家外甥得了什麼病,蘇涼是這樣回答的,“他有夢遊之症,半夜不知為何跑到花園結冰的湖上去了,等我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摔暈了。”

司徒瀚神色驚詫,“夢遊之症?這可能治好?”

蘇涼搖頭,“我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我來時他已醒了,但根本不記得昨夜去過花園。他的頭摔傷了。”

“那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顧顧泠。”司徒瀚聞言便放人了。

蘇涼快馬加鞭回到寧王府,到主院門口才下馬。

忍冬接過馬韁,跟蘇涼說顧泠一直沒出來。

“嗯,他身體不舒服。”蘇涼說著往裡走,“你出去玩兒吧,隨便轉轉,在外面吃飯,不必給我省錢。對了,該置辦年貨了,你看著買。”

忍冬看著蘇涼徑直朝顧泠房間走去的背影,簡直哭笑不得。她們事實上是主僕,但她經常會感覺,蘇涼不止把她當朋友,甚至還很寵她……

而忍冬唯一需要做到的就是聽話。她知道蘇涼有秘密,但並不想探究。蘇涼也不喜歡她卑躬屈膝的樣子,希望她想說什麼說什麼,她仍在調整心態。

蘇涼見到顧泠的時候,他已換過衣服,正靠坐在床上看書。

她伸手拿走了顧泠手中的書放在一旁,“你需要休息,多睡會兒對恢復很有幫助。”

顧泠語氣幽幽,“太餓了,睡不著。”

蘇涼輕咳,“我馬上去做早飯。”

雖然已經半晌了,但蘇涼還是按照早飯的習慣做了清粥蛋餅小菜。

“你先吃著,我去把藥熬上。”蘇涼放下飯菜,顧泠已經下床走過來了。

到門口,蘇涼又回頭問了一句,“頭不暈了吧?”

“還有一點。”顧泠說。

蘇涼嘆氣,到廚房熬藥去了。

把藥熬上,兩人一起吃了早飯,放下筷子的時候,蘇涼提起她在司徒瀚面前胡說八道的事來。

顧泠微微點頭,“夢遊之症,不錯。”

蘇涼唇角微勾,“我就知道大神你會喜歡。以後你若是半夜幹什麼壞事被人發現,不要說話,不要看人,只管走,第二天就說什麼都不記得了。到時候我請司徒瀚作證,你早有夢遊之症。”

“很好。若我今夜打了你,請不要介意,那是我在夢遊。”顧泠說。

蘇涼嘆氣,“我就知道,因為昨夜的事,大神你很想打我。”說著,蘇涼身體前傾,把頭伸過去,“你可以打一下我的腦門兒,就當兩清了。”

顧泠抬手,屈起食指。

蘇涼還以為要被彈一個腦瓜崩兒,結果,顧泠只是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便收回去了。

蘇涼脫口而出,“大神你沒吃飽麼?”

顧泠招手,“你過來。”

蘇涼起身就走,“開玩笑的,兩清了啊,我去看看藥。”

等藥熬好,顧泠喝完,已臨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