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丫頭在家吧?我們去趕集,聽說一樁大事!新來的縣令穆大人破了好幾年的懸案,就是丟了好些姑娘的那樁案子。你猜是誰幹的?”白大娘瞪著眼睛,臉上殘存幾分當時得知此事時的震驚之色。

寧靖面色平靜地搖頭,“不知道。”

房中的蘇涼豎耳聽著,都能想象到接下來白大娘會一拍大腿,拔高聲音說,“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

院子裡,白大娘的模樣完全如蘇涼所料,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伍老將軍跟他的兒子!真是豬狗不如!”

“寧大哥,你認識那兩個壞蛋嗎?”白小虎問寧靖。

寧靖再次搖頭,“不認識。”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說,“他們肯定長得可醜可醜了!都是大壞人!”

寧靖微微點頭,“你說得對。”

“聽說穆大人要押犯人回縣衙,好多趕集的人都沒回家,在鎮上等著看呢!”白大娘說,“我們原也想瞧瞧,又不知道得等到啥時候,就回來了。”

白小虎握著小拳頭,“我聽見有人說,要回家拿臭雞蛋,砸死那倆大壞蛋!”

蘇涼聽在耳中,懷疑訊息是穆颸故意散播出去的,不然不會傳得這麼快。畢竟事情才發生,知道的人本來很有限。

曾經伍贇和伍槐安得了多少美名,如今都會加倍反噬到他們身上,獲得更多的憎惡和怨恨。

白大娘分享完新聞就帶著孫子走了。本來還有件事想找蘇涼說,但寧靖說她看書困了,這會兒在睡覺。

蘇涼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給手指抹了點藥,一身清爽,再出門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此時飛雁鎮上人頭攢動,都朝一個方向張望著,看兩輛囚車緩緩駛了過來。

人群中有受害姑娘的親人,更多的是義憤填膺的百姓,紛紛把早就準備好的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向囚車,發洩著心中的憤怒。

伍贇披頭散髮,高聲喊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臣是被陷害的!”

伍槐安醒著,雙眸緊閉。

一個臭雞蛋砸到他頭上,碎裂後液體流下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雙眸赤紅,乾嘔起來。

按說以伍贇的身份地位,北安縣的縣令是管不到他的。

礦山名義上歸官府管轄,但當地的官府只是為採礦提供基礎保障和人力,真正看管的都是朝廷直接派的兵。

更別說如今伍贇並未受審,就直接上了枷鎖和囚車。

但百姓不管這些,只覺得解氣。

有細想的人,更加相信傳聞,認為穆颸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並非小小縣令。

穆颸坐在押解隊伍最後的馬車裡,趕車的是他的心腹長安。

“不是寧靖,還能是誰呢?”穆颸不是第一次發出這種疑問。

長安皺眉,“還有先前死囚逃脫害人那次,也是有神秘人在暗中幫主子,會不會跟這次暗中協助的是同樣的人?”

穆颸點頭,“應該是,否則沒這麼巧合。”

“上次事發那日,正好蘇姑娘和寧公子去了縣城。這一次,蘇姑娘直接牽涉其中,但她在明面上,暗處那個幫我們找到證據的人,屬下也覺得最可能是寧公子。”長安說,“可屬下送蘇姑娘回去,寧公子分明在家,看起來從未出過門。”

“你覺得寧靖跟蘇涼關係如何?”穆颸問。

長安想了想說,“看起來關係很淡,並不親密,但極為默契。”

“蘇涼失蹤,寧靖會無動於衷嗎?”穆颸再問。

長安不假思索地搖頭,“當然不會!”

穆颸靠在車壁上,眼眸微微眯起,“這就是了。兩次都那麼巧合,或許根本不是巧合。那個暗處的神秘人,就是寧靖。”

“可寧公子看起來雖然不文弱,但也是個不會拳腳功夫的書生模樣。”長安說,“蘇姑娘曾當街跟人打鬥,寧公子並未出過手。”

“他不出手,可能是不會武功,也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穆颸說。

“如果真是寧公子,他何必瞞著主子呢?跟主子合作豈不是更好?對他也有好處。”長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