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寧靖跟邢玉笙坐在一邊,蘇涼坐對面。

“兩位在京中可有住處?我物色了一個宅子,登記在蘇姑娘名下,該準備的都備好了,隨時可以入住。”邢玉笙說。

蘇涼沒有拒絕,“多謝邢世子,那我就笑納了。”

其實不需要,但買都買了,她收下的是邢玉笙的謝意。

邢玉笙本以為會被拒絕,聞言便笑了起來,“那好。蘇姑娘何時得空,約個時間,我陪你們過去。”

話落,又半開玩笑說,“那宅子不大,如果寧家主另有大宅,蘇姑娘自己住,也很合適。”

寧靖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蘇涼輕笑,“他在京城沒大宅,但我應該有。”

邢玉笙不解,“應該?”

“有個人欠我的。”蘇涼說。

邢玉笙心中一動,“難道是,四皇子?”

齊嚴和齊峻奉命去買宅子的過程中,碰見過端木忱的隨從長安,從他們要看的宅子隔壁走出來,詢問得知那邊的大宅年前已被人買走,據說買主是外地的。

透過之前的信件,邢玉笙知道端木忱在北安縣跟蘇涼不僅認識,且有合作。否則鐵礦走私案的結果,邢玉笙也不可能提前得知。

雖說邢冀知道自己並未參與鐵礦走私,但他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因為就算跟他無關,但他未必不會被誣陷。若朝廷一定要除掉他,根本不會在乎真相是什麼。

要知道,鐵礦走私案的主犯伍贇和伍槐安父子一度聲稱他們背後的主子就是北靜王。

倘若當時端木忱查到的結果是北靜王主謀,那麼邢冀是沒有機會辯解的,只能選擇逃跑或造反。

就算邢冀並無野心,也得先確定他進京不是送死,才敢帶著一家老小來。

因此,蘇涼提前透露給邢玉笙,進而讓邢冀得知的訊息,對當時的北靜王府,是極為關鍵的。

端木忱素有笑面狐狸之稱,如此關鍵的訊息,會告訴蘇涼,可見他們關係不一般。

蘇涼見邢玉笙猜到,也沒否認,“是四皇子。當時幫了他的忙,那是他答應給我的報酬。”

邢玉笙料想端木忱查案過程中蘇涼立了大功,但並未追問,只說很巧,因為他送蘇涼的宅子,就在端木忱給蘇涼買的宅子隔壁。

“若真是那家,開個小門,兩邊就打通了。”邢玉笙說。

“那敢情好。”蘇涼表示很不錯。

“那邊離忠信侯府也不遠,以後我跟祖母少不得要經常上門叨擾了。”邢玉笙機智地帶上了他祖母,因為覺得說自己去,肯定會被寧靖懟,“蘇涼你失憶不記得了,如今的忠信侯府,就是原先的長信侯府。”

蘇涼有些驚訝,“哦?我確實忘了,但知道顧家。這麼說,你住的,就是原先那位顧世子的地方?”

邢玉笙點頭,“是。但據說他常年不在府中居住,多住在護國寺。也不知道顧泠如今在什麼地方,是否安好……”

邢玉笙說著,自知失言,連忙轉移話題,問起蘇涼是否見過先前去守礦山的年錦成。

蘇涼倒是沒想到邢玉笙很“牽掛”顧泠的樣子,似乎兩人有什麼淵源。

沒聽某人說過。

“你失憶了?你讓年錦成幫忙帶的醫書,我讓他捎給你的信。”蘇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