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口上方“弈理棋社”四個龍飛鳳舞大字,陳知壑會心一笑,是熟悉的感覺。

走進棋社大門,穿過一個狹長的巷道,裡面別有洞天。

中式風格的裝飾,陽光從頭頂天井鋪了下來,透過玻璃灑在擺放整齊的棋桌上,安靜、閒適的氣息撲面而來,與門外的嘈雜相比,天壤之別。

除了老棋客,一般人還真找不到地方。

陳知壑走進的時候,裡面坐著不少人,或是安靜認真的下棋,或是一旁觀戰。

只有門口的棋桌只有一人,正皺著眉頭打譜。

陳知壑一看,正是棋社的老闆。

老闆姓陳,陳知壑的本家,人稱“龍哥”,擅屠龍,三十多歲,是個高手,曾經還拿過業餘賽的冠軍。

只是天賦有限,吃不上職業這碗飯,不得已回家繼承家業,沒想到竟把家裡事業打理得紅紅火火。

雖然發達了,但是陳老闆初心不改,就是喜歡下棋,所以即使賠本也要開這麼一家棋社。

“龍哥有興趣來一局嗎?”在龍哥桌前看了一會兒,陳知壑開口道。

龍哥抬頭,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思路被人打斷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不過來這是客,他也就沒發作。

“第一次來?”

陳知壑呵呵一笑:“第一次來,久仰龍哥大名,特來討教。”

下棋的人一般都有江湖氣,自然說著江湖裡的話。

“懂規矩?”

“有所耳聞。”陳知壑心道,不就是輸了交錢拜師學藝,贏了終身下棋免費嘛。

要說龍哥也是自信,整個江城,能贏他的不超過十人,這噱頭一出,來了不少人,龍哥鮮有敗績。

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知壑,看著面生,棋力不明。

點了點頭,龍哥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倒也沒覺得陳知壑年輕就實力不行,圍棋這一行,有句話叫做,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

意思是在二十歲之前沒有達到國手水平,這輩子也就差不多了。越是年輕棋手,越是可能銳不可當。

陳知壑坐定,龍哥收起棋子,兩人猜先,陳知壑執白。

佈局階段,是流暢的定式,但是陳知壑這種經歷過阿爾法狗洗禮的棋手,慢慢地下出了好幾手龍哥看不懂的棋,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長考。

想不明白,龍哥就只能採取守勢。慢慢的也就落入了陳知壑的圈套,棋至中盤,黑棋右邊大龍看著已經岌岌可危了。

看著龍哥與人下棋,周圍的人不知從何時起,漸漸圍了過來。

觀棋不語,但是眾人臉上的訝色卻是實實在在的。棋社第一高手,擅長屠龍的龍哥,居然可能被屠龍?

掙扎了幾手棋,陳知壑沒有給一絲機會,黑棋大龍湊不出兩隻眼,要看就活不了了。

苦思冥想半天,龍哥投子認負。

陳知壑站起身,笑著說了句“承讓”。

周圍的人終於可以說話了,你一言我一語,多數都是稱讚陳知壑的,還有人調侃龍哥,屠龍勇士終成惡龍,然後被人屠龍。

龍哥也是灑脫,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他猜測陳知壑可能是職業棋手,許多招發他都看不懂。

“小兄弟叫什麼,職業的?”

陳知壑笑了笑道:“陳知壑,江大的學生,就是個業餘的。”

“本家啊,高材生,棋力深厚啊,以後常來。”聽到陳知壑說自己是業餘的,龍哥驚訝了一下,笑著讚道。

“今天還有事,以後有空再過來請教。”陳知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留下議論紛紛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