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周潤澤沒急著看薛家商路的賬簿,而是將錢有用找了來,詢問茶樓改造的情況。

錢有用說:“茶鋪的裝修已經快要完成了,四月初一能夠準時開業。”

周潤澤對錢有用辦事還是比較放心的,點了點頭,又接過他遞來的賬簿看了看,發現錢有用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黑心。

“這……武夷大紅袍一兩銀子一錢,也就是十兩銀子一兩,一百六十兩一斤,這麼貴能賣的出去嗎?”周潤澤瞠目結舌道。

錢有用苦笑道:“東家,這可不能怪我,怪只怪你給的貨少,又都是上好的茶葉,咱們不愁賣,所以我才敢定這麼高的價。”

見周潤澤皺眉,錢有用解釋道:“東家放心,我調查過,咱們家的茶葉對標高檔茶葉,相對來說,已經非常廉價了。”

周潤澤心裡默算了一下,一百六十兩銀子,放到後世,每兩銀子按三百塊算,也就相當於四萬八千塊。

他前世也是喝過高檔茶葉的,四五萬塊錢一斤的茶葉,確實也不算什麼高價。

他之前曾跟錢有用商量過,今後的茶葉也不單在京城銷售,而是南北直隸一十三省每個省都要開分店。

之前的計劃是十五個省,每個省每年投放一千斤高檔空間茶葉,種類共有十種,也就是說每種茶葉一年也只有一百斤,應該很好賣出去的。

這樣一算,每年賣一萬五千斤茶葉,每斤茶葉平均一百六十兩銀子,全部賣出去就有兩百四十萬兩銀子,這跟搶錢有何區別?

“一年就相當於榮國府二十年的積蓄?”周潤澤不可思議想道。

想了想,周潤澤向錢有用叮囑道:“既然這價錢是你調查過的,就按照你定的來吧。”

“不過咱們在各省新開的茶鋪必須要改頭換面,不能讓別人發現是咱們一家的茶葉,要不然很容易出事兒的。”

一年兩百多萬兩的銀子,著實有些嚇人。

如果讓人知道,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勢力眼紅,而且他相信,就連皇宮住著的兩位估計都坐不住了。

但分開之後,就不怕了,畢竟一個省才賣十六萬兩,體量也不是太大。

錢有用也知道這門生意太過張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保證道:

“東家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安排,不會讓別人查出一點兒痕跡來。”

華夏自古以來都有財不外露的說法,所以錢有用也早早就準備了各種明裡暗裡隱藏財富的手段。

周潤澤點了點頭,沉吟道:“咱們家的茶葉好賣,店裡的夥計都玩懶散了。”

“等今年的茶葉賣出去有了銀子了,要多開一些茶樓,現在這事兒你可以先準備一下,免得後邊再耽誤功夫。”

錢有用想了想,回道:“開茶樓別的倒不擔心,主要是人員聘請和培養比較麻煩一點,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我會處理好的。”

“呵呵,如果要在全國各地開茶樓,那要聘請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你哪來那麼大信心?”周潤澤笑呵呵問道。

錢有用捏著鬍鬚,自得道:“東家,你也太小看我老錢了吧,我好歹也在薛家當了幾十年的執事掌櫃,天南地北也跑了不少地方,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周潤澤頷首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這事兒慢慢操作便是,一定要穩步前行,不能操之過急。”

開高檔茶樓賺的銀子應該不會比賣茶葉的少,這個周潤澤心裡有數,但他更看重的是,他想以開茶樓為契機,先行組建一批善於經營的團隊。

如果這個團隊能組建成功,他今後就能以點帶面,藉助薛家商路的擴張便利,從賣茶滲透到其他行業。

前提是,他必須要有自己的嫡系團隊,要不然很容易給人做了嫁衣。

待錢有用離開後,周潤澤這才將帶回來的兩個箱子開啟。

他從兩個箱子中各取了一本看了看,發現雪蓮門這邊的調查情況記錄的更仔細一些,並且言之有物。

而戴權這邊記錄的比較模糊,比如哪個管事貪了多少錢,這上邊有記錄,卻沒說他們怎麼貪的,但雪蓮門這邊卻有說明。

放下雪蓮門這邊的賬簿,周潤澤翻著戴權給他的賬簿,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我滴個乖乖,這些人膽子太大了!”周潤澤驚歎道。

如果調查屬實,那麼薛家京城附近幾個省的總管近十年來,每個總管都至少貪汙了近五十萬兩銀子。

這可不筆小數目啊,平均下來,他們每年都要貪汙近五六萬兩銀子,再加上那些執事、掌櫃、夥計貪汙的銀子,估計薛家的每年都要損失至少十多萬兩。

怪不得四大家族最先垮臺的是薛家,除了沒有靠山,經營不善外,內部貪汙成風也是有很大一部份原因的。

周潤澤沒有細看,只看了全國各地綜合起來的總數,最後一算,近十年來,薛家總共被人貪汙掉的銀子將近三百多萬兩。

要知道那可是純利潤啊,就這麼每年被人抹掉了,想想都讓人心痛。

如今薛家從商路調集幾十萬兩銀子都有可能破產,其中的差距著實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