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想知道。”

夏柳青的腳步在一直未開口的呂良身邊停了下來。

他打量著呂良說道:“我當然想知道,當年明明所有人都承認了他,但他無根生、卻是為什麼又背叛了我們?所以呂小子,那記憶,你多久能處理完?”

“要一個多月吧。”呂良回答。

“那就行了。”

夏柳青繼續邁步向外走去:“那老頭子我,就等你們一個月後的聯絡了,只給我一份記憶就好,其他的事情,可千萬別牽扯到老頭子的身上,我這把老骨頭,還得為一些人和一些事兒繼續堅持堅持,可不能那麼早就被人燒了灰去。”

話音落下,夏柳青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門口。

倉庫內寂靜了下來。

半晌,龔慶這才慘笑一聲:“呂良,我這個代掌門,這次似乎把咱們全性給折騰慘了。”

“不是似乎。”

呂良語氣略顯凝重地說道:“苑陶前輩師徒,四張狂之三,還有不知生死的塗君房,咱們全性的一眾帶頭人,在你攛掇的這場事件當中被摺進去了大半。”

一聲輕嘆,呂良搖頭說道:“咱們全性,這次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呀。”

“嘿……”

龔慶笑得不以為意,他摘下了頭頂的道帽,一邊拆解著道髻一邊說道:“反正無論如何,我折騰完這次的事件之後,怕是人神共憤無處可去了。”

將頭髮披散下來,龔慶神色肆意地笑道:“從我當年決定上山調查‘甲申之亂’的詳情時,我就將自己這條命給拋之腦後了,所以我不怕死,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呵……”

呂良向龔慶打量了一番,最終評價道:“你還真是一位合格的全性啊,若非你這次太過作死,或許你將來真有可能像當年的無根生那樣,得到所有人的認同,成為咱們全性真正的掌門。”

“我只對當年的秘密感興趣。”

龔慶搖頭笑道:“掌門什麼的,我才一點都不在乎,好了,到此為止吧,呂良。”

龔慶神色正式起來,他叮囑道:“聽夏老前輩的,接下來咱們各自保命,最重要的,是解析田師爺的記憶。”

“還告訴其他人麼?”呂良問道。

龔慶想了想之後點點頭:“問問剩下那些帶頭的吧,誰有興趣,你就給誰一份,其他人就別亂傳了。哦對了。”

龔慶想起了什麼:“呂良,還得麻煩你一下。”

“什麼?”呂良問道。

“這次雖然折了太多人進去,但我之前和大家的打賭也算是贏了,得到了一次向所有人發號施令的機會。”

龔慶面色極為認真地說道:“所以幫我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我以代掌門的身份下達最後一道命令……戴孝七日,祭奠田老!辦不到的!群起而攻之!”

“哦?”呂良輕笑:“你還有這份兒孝心吶?”

“雖然身為全性……”

龔慶邁步向倉庫外面走去,同時輕嘆一聲:“但我也是個人吶……”

後面,呂良收起了臉上的輕佻笑意,神色沉寂下來。

……

……

龍虎山上。

超度的經文唸誦到了日出。

老天師收聲之後,天師府的弟子們這才紛紛慟哭了起來。

院子外面,中途離去處理事物的徐三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