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著陸器已經徹底換了一副模樣,圓潤的碩大外形,維護機器人們也順帶更換了它的電池模組,在電源耗盡的時候,其背部的太陽能板會自動摺疊彈出,進行光能補充。

而一眾學者和研究人員,包括於晗在內,都是面面相覷,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傢伙就像是在拆解一臺最基礎的樂高模型....”

哈林一頭柔軟的金髮已經被焦慮地揉成雞窩形狀,但他盯著大螢幕,興奮地像是一隻撿到果子的猴子。

對於哈林而言,榮譽和名利此時都是一堆沒用的垃圾,更讓他興奮的是這種探索未知的刺激感,彷彿倒入生鏽齒輪中的機油,重新將這具老化的軀殼喚醒。

“是的,我想象不出來它們的手法,這些小型機器人在短短的幾秒鐘裡就破譯了著陸器的內部結構....抱歉於總工,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它們。”

一個負責著陸器安裝檢修的研究人員搖頭苦笑著,已經被震驚到大腦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沒事...坐下吧。”

於晗向他示意,旋即提出了一個新的探討話題:

“各位,我們現在應該感到高興,這個文明居然將我們的著陸器改裝了...”

“它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

而此時,正當AIM航天研究中心裡討論得熱火朝天之際,在藍星的另一端,坐在辦公室裡的希夫顫巍巍地摘下單邊的圓鏡,眼神略顯混沌,盯著前方牆壁上一幅價值不菲的油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猛地掀翻桌面的一堆檔案,身後的椅子應聲倒地,盛滿咖啡的精緻瓷杯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響,深色的液體在珍貴的油畫上暈出一片片汙漬。

這位一向被譽為M國基石的將軍在此時暴怒得像是個渾身泥濘的原始人。

數秒之後,在門外的助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將軍...怎麼了?”

“沒什麼。”

希夫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把臉,忽然用手指著散落一地的檔案,緩緩說道:“叫尤塞夫帶著他的手下以最快的時間滾到這裡來,帶好所有檔案,還有,我要召集一場記者會,給所有,有話語權的媒體發一份通告,讓他們準時參加。”

希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嚇得這個衛兵僵在原地像一個木頭人。

“明白。”

他連忙點頭,隨後逃似地將門重新合上,只留下房間裡喘著粗氣的希夫。

一分鐘後,希夫忽然抬手整理著已經鬆垮的領口,上前把窗戶開了道縫,迎著陽光而立,咖啡的香氣漸漸消散,他盯著天空的渾濁眼睛裡重新泛起鷹一樣的寒光。

AIM是嗎?

很好...

..........

半個小時後,一臉焦慮的尤塞夫經過兩個面無表情的衛兵,在登上電梯時甚至虔誠地畫了一個十字。

直到他坐在希夫的對面,後者只是一聲不吭地坐在位置上抽著雪茄。

尤塞夫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從來不碰任何香菸,只會偶爾喝一喝某一特定品牌的葡萄酒。

他無比討厭煙霧的味道,但在此時尤塞夫只敢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湧進鼻腔的雪茄味道如同毒氣。

一根..

兩根...

直到第三根,尤塞夫終於開口了:

“這是國際航天航空委員會發來的訊息,不會公佈任何關於火星上的訊息,因為這並不是條例裡的要求,他們不會履行。”

他坐在椅子上,將檔案小心翼翼地遞到桌面上,不自在地嚥了口唾沫。

“我看過這個,我要的是不一樣的情報。”

希夫終於將視線移到尤塞夫的身上,緩緩坐正,雙手交叉。

隨後,他夾著雪茄,將菸灰重重地捻在紙面,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立即瀰漫開來,整張報告被燒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AIM裡沒有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