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暴力

“咕嚕！”拘謹的坐在天噹噹中的男子嚥了一口口水。四周的一切看起來富麗堂皇的，但卻格外的端莊，沒有一絲紙醉金迷的意思。不過關於這裡東西的價值坐在這裡的男子還是有一個較為清晰地認知的。畢竟自己在金銀行當做過很多年，但是這地板上連遛地逢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可想而知這棟房子的造價了，但是這一切在面前的美人出現的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墨殤雲從後面出來，深施一禮，“您好，歡迎來到天當，萬物皆可當，萬物皆可得。請問您需要些什麼呢？”聲音之溫柔讓坐在這裡的男子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平心而論，坐在這裡的男人並不顯眼，四十多將近五十歲的年紀，頭髮早就已經禿成地中海了，脊樑也被生活壓成了駝背，肚子也鼓起來了一個啤酒肚。身上是一套並不合身的西裝，往墨殤雲那裡看一眼這個男人都覺得自己自慚形愧。

可是墨殤雲卻毫不在意麵前男人的長相，素手拿起茶壺，連點三次剛好一杯清茶，反手又給自己點了一杯，這才坐下說：“敢問先生貴姓，何方高就呀。”

墨殤雲的話語輕軟，但卻宛如毒刺一般直接刺向了面前男人的心，讓面前的男人瞬間冷靜了下來並且判斷出坐在自己面前的美人是個老手。自己看招牌是個當鋪就進來了，本想把自己的一件祖傳的東西當掉暫時度過面前的難關而已。而面前的人丟擲的問題直擊要害，很明顯這是要在一會用來壓價。不過這也正常，店大了欺客，客大了欺店，自古一理。

“呼！”男人拿出了曾經在商場的氣勢：“免貴姓孫，賤名孫錢。高就不敢當，目前……”孫錢還沒說完，墨殤雲接過了話茬，然後說出的話讓孫錢渾身顫抖，驚恐不已。那麼什麼能夠讓一個七尺男兒嚇成這樣呢。

只聽墨殤雲輕輕地說出了關於他的一切資料：“孫錢，男，49歲，於兩星期前剛剛失業。這張紙條上是你的身份證號，銀行卡號，信用卡號，以及對應支付密碼，同時你的手機支付軟體剛剛我們看過，你現在處於負債狀態，如果下個月再不還車貸你將失去你的車，年底不還房貸你將失去你的房子，明年三月不還墓地貸款你將失去你的墓地。你的妻子於三年前和你離婚並且帶走了你們的孩子，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妻子已經再婚且那個孩子不是你的。你今天來是為了出手一個家中傳下來的古錢。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上面是你所有認識的聯絡人以及他們的照片和簡單現狀。請您過目！”

“嘶哈……你，你們到底要什麼。”孫錢雙眼已然爆紅，在面前人的眼裡自己毫無任何隱私可言，這種恐懼是從未有過的，而恐懼的盡頭便是憤怒。此時的孫錢極為憤怒，因為世上不會有比這更可怕的情況了。正當他想做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先生最好坐下聽完，你現在想對姐姐做的事情，非常不禮貌呀！”

“釘！”腰部一疼，下半身一軟孫錢的身體一歪已經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一個人影從後面閃了出來，那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身高不高，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單論身高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身材清瘦，黑色的休閒褲，襯衫和皮靴，右胸處有一朵白花含苞待放，披著的厚實裘袍。裘袍領子是白色的毛絨一樣，少年銀白色的頭髮宛如月光但有的散亂，肌膚素白甚至有些透明，風中，披肩的髮絲隨風飄起。面容柔和，宛如女孩，但又帶著三分英氣。在那月光之下，他就像是最後一個天使，讓人想把他抱進懷裡狠狠的蹂躪，好看著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裡水汽蒸騰看著他哭看著他慢慢的碎掉，體會著那種血腥的美感。看到他的瞬間，哪怕是天使也會化為魔鬼，爆發出心底最野性的慾望。

此時這個孩子以腳尖點地前行，身形飄渺難測宛如青煙一般流動，哪怕是一動不動也有一種似假還真的感覺。孫錢暴怒之下也不顧自己下身剛剛的感覺了，就想要發起攻擊。其實也不怪孫錢，袁知初的能力就是可以引動人心底的罪惡，而這個男人心底最深處的罪惡名為暴力。

一拳揮出，袁知初的身體彷彿殘影一般的被穿透了，正在孫錢一愣神的功夫，身影又突然凝實，隨後一個手刀打從胸腹相交之處使了一個穿心。豎手成刀，順著那條捷徑齊腕沒入胸腹直達心臟，孫錢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停跳了一秒，不兩秒，也不對，三秒？孫錢的身體無法動彈，他的下意識判定此時行動會損傷到最重要的部位而勒令身體停止了行動。所以才會有現在這種詭異的情況，而此時孫錢的狀況也並不好，意識流當中的時間每分每秒都被拉長，每一刻都是痛哭，窒息，而無法昏迷或者死亡的痛苦。

“砰！”那隻素手被拔了出來，孫錢坐回座位上無力的喘息，而袁知初撇了他一眼之後說：“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留你一命，痛苦一秒即可，不過姐姐，之前我不在的時候來天當的也都是這種無禮之人嗎？”孫錢則坐在椅子上狠狠的喘息著空氣，詭異的是，明明造成了一個足以齊腕沒入的傷口但此時卻只有一個早已停止流血的扁平傷口，細小的宛如小刀的劃傷一樣。

“你們……你們到底……”孫錢剛想說話，但是卻被袁知初一把抓住了下巴：“我在和姐姐說話，輪不到你這個廢物插嘴。”隨後腕子一翻，孫錢的臉部就徹底偏癱了，扭曲的不像樣子。正在這個時候，墨殤雲在後面扶住了袁知初的雙肩：“姐姐在談生意，乖乖的好嗎？姐姐會應付的過來的。相信姐姐！”說完不在理會乖乖的坐在一邊的袁知初。

站在已經差不多被袁知初玩壞了的孫錢面前，墨殤雲緩緩地說：“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一絲威脅的語氣，我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相信你也該明白了，這是諸神開的當鋪，不要懷疑你的眼光，這是真的。眾神想要給人類一點教訓，於是我們選擇了你，從你的資料上看你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犯罪的暴力慾望。所以你很合適，但是我們不會去逼迫一個凡人做出不情願的事情，利弊我已經說，那麼你現在選擇吧，是變回那個人，那個一無是處的孫錢，再去隨便找一個當鋪換錢去度過你那一無是處的人生。還是從我這裡獲得力量，代價是變成一個魔鬼，行走之處皆是殺戮。現在抉擇吧，”說完抬手一指，剛剛已經被玩壞了的孫錢突然就變回了原樣。

剛剛墨殤雲說的話自己已經全部聽見了，也都明白了，現在這個機會就在面前，自己要如何抉擇。是回去過普通的生活還是轉身變成魔鬼去報復這個世界。而在孫錢沒有看到的地方，袁知初低下頭嘴角勾起了微笑，背在身後的手指一動，一屢屢的黑氣就像活了一樣從指間流淌了出來，然後穿過陰暗的角落，小心的隱蔽，最後從背後傳入了孫錢的體內，喚醒了孫錢心中的魔鬼。

孫錢小時候經常以虐殺動物為樂，心中充滿了暴力的慾望卻又被強行壓制，成長過程當中摒棄了虐殺動物的習慣，但卻失去了你唯一的一個發洩途徑，隨著他那越來越憋屈的生活，他的內心深處早已扭曲並且不斷地變態，他心底的魔鬼的成長早已超乎了他本人的想象。於是，在內心深處孫錢第一次看見自己心底的那個魔鬼，那是戴著手銬腳鐐的自己。

“恍郎！”鏈子一響，那個自己抬起頭，說：“廢物，都被欺負到如此地步，還不解開！”意識瞬間清醒的孫錢看著面前的墨殤雲說：“我答應。”

“那麼成交。”墨殤雲開心的一拍手：“我給你的力量是會隨著你的殺戮和你內心當中的殺意而強化的，如果你停止殺戮就會停止增長，停止殺意就會力量減弱。那麼請接受吧！這就是你的罪”手指一點，點中了孫錢的眉心，孫錢的身體上出現了黑色袍子籠蓋全身，周身都是紅色的血光，那中年大叔的身材也不見了，整個身體的構成就是紅色的血氣，無臉無心，只有那袍子下的三隻血紅色的眼睛。這一刻孫錢已經不是孫錢了，他是毫無人性的殺戮者。

“給你。”墨殤雲給了孫錢一把又寬又厚的大刀，並且說道：“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孫錢，只有血屠。”

天當消失，原地只有早已失去理性只有殺戮的慾望和殺戮的智慧的孫錢，不，是血屠。

“呼！好累。”墨殤雲坐在椅子上，袁知初一把就撲到了墨殤雲的懷裡：“姐姐我演的不錯吧！”

“不錯，不錯，話說你不會教的雪凌的那一招就是穿心吧。”

“怎麼可能，我教的是另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