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砵蘭街,波地吧。

酒吧的名字,沒什麼特殊含義,完全是因為沒讀完中學,就輟學出來混的老虎仔,懶得翻字典,請教別人,直接以自己的英文名,做了酒吧的招牌。

酒吧的持牌人,雖然是老虎仔,但真正掌控大半股份的,卻是已經逐漸隱身幕後的十三妹。收益方面,三七開,老虎仔三,十三妹拿七。

還別嫌拿的少,整個酒吧,從鋪面,裝修,到酒水渠道,客源,以及聯絡演藝人員熱場,都是十三妹在處理。

老虎仔除了一個持牌人的名字外,也就是日常維持一下酒吧的安全,平息場內的糾紛,保證好運營。連實際的經營,都是十三妹找來的經理,領班在處理,老虎仔基本就是坐等著分紅,獲取收益。

這也算是十三妹對跟隨多年的老兄弟們的一種關照。

如果不是老虎仔,實在沒有經營頭腦,肌肉多過腦細胞。十三妹都可以直接將他轉為合作伙伴分,共同管理,經營。

比較有頭腦的肥威,就是如此,已經掌控了一家酒吧,一家夜總會,以及兩間卡拉ok的運營,每月在管理的場子,都能拿的純收益。

早就徹底擺脫了街頭古惑仔的生活,轉型成了小有身家的商業人士,雖然,名聲還是不怎麼好,但也絕對好過那些矮騾子,至少不用再擔心,隨意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阿sir,拉去衛生間,後巷查身份證。

老虎仔不僅頭腦沒有對方醒目,連思想也天差地別,還是抱著混江湖,打名氣的古惑仔思想。如果不是十三妹在他心中,威嚴濃重,說不定他早就不甘心只守著幾間場子的看場權,而是拉起人馬,搖旗子,在江湖上平地起驚雷了。

不過,老虎仔衝動歸衝動,想法簡單歸想法簡單,可取之處也不算少。

至少有兩樣,還是讓十三妹十分滿意,看重的,一個是忠心,多年以來,不是沒人給他拋來更好,更想要的路,但他依然能恪守忠心,忠誠誓言,堅定無疑的一心跟著十三妹。

第二點,就是聽話,大事小情,不管心中是否願意,只要是十三妹吩咐的,他都會忠實,勤懇,一絲不苟的去完成。

就比如,眼下去陪著那個鬼佬麥金尼的事,說好聽的是幫忙一盡地主之誼的嚮導,說難聽的就是車伕。

不爽歸不爽,但老虎仔依舊兢兢業業的按照十三妹的命令列事,每日在接到鬼佬麥金尼電話時,就會開車去接上他,而後忍耐著陪他在香江的各處亂轉,遊玩。

今晚也是如此,陪著麥金尼在蘭桂坊,看著對方泡了一個大洋馬,將越聊越熱的鬼佬狗男女送回酒店後,老虎仔才駕車回來波地吧。

進門後,小弟們的問好,是必不可少的節目。

在蘭桂坊經歷了差不多一個多鐘頭,有得看沒得吃的老虎仔,心情也不是很美麗。所以,對於小弟們的問好,也懶得再說什麼,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敷衍的回應了一下。

就在坐上了吧檯,叫調酒師來一瓶鬼佬苦茶消消火的時候,才聽調酒師說起,大頭和飛機差不多半個鐘頭前來到酒吧,還特意問起了老虎仔他的去向,此時還在裡面的包廂喝酒。

聽聞很合胃口的大頭和飛機來了酒吧,還問起自己,老虎仔有些不爽的臉上,才隱隱有了一絲愉悅。

接過啤酒,灌了一口後,才問明大頭和飛機所在的包廂,提著啤酒,直接向兩人所在的包廂走去。

和聯勝因為大d和樂少的爭鬥,以及樂少最後破釜沉舟的和警方合作,交出海底和賬目,徹底將社團出賣後,就分崩離析,差點被警方釘死。

樹倒猢猻散,昔日在洪興,東星轉型洗白後,香江唯一剩下的最大社團,如今也成為了夕陽社團。大家走得走,散的散,僅剩下一小部還記掛和聯勝的人,勉力維持著和聯勝的招牌。

但剩下的地盤,也僅僅只剩下屯門,新界這樣油水貧瘠的邊邊角角,再無一絲翻盤之力。

大頭和飛機,雖然對社團不缺忠心,但他們上面的老大都已經過檔,或是自立門戶,他們這些小的,又怎麼能獨善其身呢?

再說,只要不是傻的,誰都能看得出來,警方當時就是要針對和聯勝打擊,而且力度巨大,幾乎是誰擋誰死,又有幾個會留下來,與和聯勝抱著一起死呢?

剩下的,也很簡單,在收拾完了和聯勝後,警方在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有收手的道理。

過街放生是小販管理隊的規矩,可不是警隊的規矩。

所以,雖然及時跳船,但作為原和聯勝的中生代,地區話事人的魚頭標,高佬等人,自然也沒能逃得過秋後算賬,一個個也被送進了苦窯做工,吃橙。

他們的小弟,大頭和飛機,則是鍾維正故意留下的,由高佬輝和洛威拿招致門下,收為了契子。等跟他們學得差不多後,就將統領他們手下的人馬,繼續成為鍾維正手下做髒活累活,見不得光的一些事的人馬。

畢竟,高佬輝和洛威拿都已經臨近花甲,精力和心理也已經大不如前,只想安心的收山,頤養天年,不想再介入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了。

大頭和飛機,一個腦袋雖然木訥,簡單,但忠義這方面,鮮少人能比得上。飛機,衝動暴力的一些,但勝在聽話,好用。

經過適當的教導,無疑是接替高佬輝和洛威拿最好的人選。

而在兩人拜門跟了高佬輝和洛威拿後,也就自然的和十三妹和韓賓手下的人馬來往頻繁,熟稔了起來。

尤其是和老虎仔這種心直腦直的糙漢子,那就更像是伯牙遇子期,簡直和脾性到沒邊。

三兩日,就會相約在一起,喝酒談笑,話江湖,述雄心,論英雄,有著說不完的話。

今天的見面,也不例外,一見面,就笑著相互擁抱了一下,接著先一人灌下半打啤酒,接著才進入聊天談笑的環節。

可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陪著鬼佬到處跑,心中鬱氣鬱結,影響了酒量?還是因為這幾天,每天晚上陪鬼佬去蘭桂坊,有得看,沒得吃,火氣比較大?

總之,就是平時鮮少嘮叨,口出怨言的老虎仔,破天荒的在飛機,大頭面前,抱怨了起來

「瑪德,不說砵蘭街,就是在整個旺角,四處打聽打聽,誰見到我老虎仔,不叫一聲波地哥啊?說到底,我也算是有頭有臉了!可偏偏現在要特麼去給一個鬼佬當車伕,還特麼要等在一旁,被那些自以為高階的表子看不起。等鬼佬泡完妞,還要親自開車把他送回去打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