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廠一號,警務處東翼大ib辦公室。

身為上司的鐘維正鳩佔鵲巢,大刺刺的佔了卓凱的辦公椅,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藉著從視窗撒入的陽光,一邊翻動著手中卓凱蒐集回來的資料,一邊聽著坐在對面的卓凱補充的一些,從線人那裡打聽到的訊息。

「鍾sir,你讓我查的王遠陽,二十年前,因為一件女幹殺案,被判處入獄,最近才剛剛被釋放。我去調這件案子的檔案時發現,雖然案子的卷宗十分齊全,並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涉及本案的證據,卻早就在王遠陽被判入獄後幾年,便神秘的從「古董倉」遺失。」t.

「而且,當年負責審問王遠陽重案組探員,除了兩名殉職外,剩餘的三名探員,一箇中了風,住在療養院,另外兩個則是移民去了國外。巧合的,是無論是中了風被送進療養院療養的那個探員,還是移民去國外的兩名探員,都和當年案件中死亡的女孩,徐依雲的家人多年來一直保持著來往,聯絡。」

「其中,支付那名中風探員的療養費用,以及移民的兩名探員的擔保人,都是徐依雲的父親徐翰林。而且我聽當年負責看押王遠陽的一名懲教署人員說,王遠陽接受完審訊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送去收押,而是聲稱王遠陽在警署企圖自殺,直接被送去了醫院,住了差不多兩週之後,才送去了收押所。」

卓凱話裡有話,每一段都是隱隱指出案子本身透露出的一些不合常理處。鍾維正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將資料丟回桌面上,右手食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面,笑著直視卓凱的眼睛,問道

「刑訊逼供,屈打成招?」

卓凱的眼神閃了閃,沒有正面回答,直視沉吟了一下,回道

「據幾個警署的前輩說,當年負責辦理這件案子的高階督察史密斯,有個外號,叫做維京海盜,十分喜歡親自去審訊犯人。曾經還被犯人和同事,向上頭投訴他使用暴力,刑訊逼供。不過,因為他是大嚶人,而且他有個叔叔,時任布政司,立法局當然議員,是當時的總督最信重的左右手。」

「而且,徐翰林雖然是華夏和大嚶的混血兒,不過他二前,一直都生活在倫敦,護照上的籍貫也是大嚶。史密斯在上中學和大學時,都是和徐翰林同校,只比他低了一屆而已。至於,兩人是否在案件之前就認識,可能還需要讓人去他們當初的學校查查,才能知道。」

鍾維正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這個案子,你感覺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卓凱思考了一下,回道

「據說,王遠陽剛被帶回警署時,多次接受審訊時,都聲稱他是無辜的,但在被審訊的第三天一早,他一反常態,主動認了罪。當天中午,被送去醫院醫治時,人已經是昏迷的狀態。」

鍾維正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然後,似笑非笑的虛點了點卓凱,笑道

「你啊你啊,就算是推理遊戲,也要把條件給足吧?故意留了一手,是不是想看我出醜啊?本來看你最近工作很辛苦,還打算給你幾天假期。現在功過相抵,假期沒了。老老實實的繼續留下來,加你的班吧!還有,這件事,你也不必再跟了,有人會比你更需要它。行了!不打擾你了!」

鍾維正為人雖然有時十分小氣,心眼不大,但也不會因為個人恩怨去抹殺下屬的功勞,這是原則。

這裡面的所說的過,既是因為所謂的出醜,只是單純因為卓凱剛剛有些猶豫,有過將一些事隱瞞的想法,甚至有些違揹他的原則。

之所以要隱瞞,並不是想要包庇,卓凱這方面的為人,還是值得信任的。他之所以想要隱瞞,只是因為其中涉及到他亦師亦友的老上司,想要私下查個清楚,給自己的老上司留有一些餘地。如果有錯,就為老上司爭取自首,減輕責罰。

如果沒錯,好吧!以卓凱在警隊工作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案子很不簡單,其中不止是死者的家屬,甚至負責辦案的警務人員,乃至被告方,在案件調查,審問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都透著一股不同尋常,不合常理的味道。

不過,顯然現在鍾維正也察覺到了他的想法,讓他不要再參與進來。卓凱很理解鍾維正的做法,不是不信任,而是對他的關照,以及保護。

如果放任他查下去,真的查到從前對他有過百般關照,愛護的他老上司身上,親手將人送入監獄。那麼,別人是會傳他大公無私,還是為了上位,冷血,不擇手段呢?面對他和老上司之間,有交集的那些朋友們,以後又該如何自處呢?

有些事很簡單,調查犯下的錯誤,讓犯錯之人接受懲罰。有些事卻很複雜,譬如犯錯之人接受懲罰,要面對的一切。

……

時間好似123木頭人遊戲中的玩家,一不留神,就悄悄溜出很遠。

回首遙想,去年的聖誕,今年元旦,好似就在昨天一樣,轉眼之間,新一年的農曆春節,卻已悄悄臨近,不過還差一週多一點的時間而已。

掃毒組的馬昊天,不認ib只從馬添壽那裡,拿到了交到他手中那些微不足道的資料而已,又ib了幾次。

不過,和之前得到的回應一樣,就是他拿到的就是全部,他也無可奈何。

因此,他也ib的工作,有了一些微詞。於是就置氣般,一個人策劃調查起了另外一件案子,再沒ib,尋求協助,幫忙,甚至在他另外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蘇建秋,張子偉面前,沒少罵過整天笑眯眯,對他的要求推諉,打太極的鐘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