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複製也很簡單啊!首先要找到可以收放自如的證據,其次其中一方,要是那種為了利益,不惜冒險,野心足夠強大的那種人。最後,則是還需要一個分量差不多的倒黴蛋!”

鍾維正靠在辦公椅上,大放著厥詞,說到倒黴蛋的時候,他和坐在對面的馬軍,眼神一致的看向了一旁的陳國忠。而陳國忠也只能苦笑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話題是馬軍挑起來的,因為這次鍾維正所謂的計劃,佈置,手段都很粗糙。抓王寶,造成王寶的勢力群龍無首,讓其它勢力看到有可乘之機。簡直粗糙的,讓人不得不懷疑。

因此,直到現在除了南越幫有小規模的試探入侵外,其它勢力盡管看著尖沙咀的肥肉不住的流口水,也一直小心的窺視,而毫無動作。

看馬軍和陳國忠還是有些不解,鍾維正再次為他們分析了起來

“要和罪犯鬥,就要先了解他們。南越幫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人?為避戰亂,不得不漂洋過海來到香江,然後假仁假義的大嚶,為了粉飾形象,就故作仁慈,劃了一塊地給這些南越難民,做容身之所。說是難民營,不如說是一個環境糟糕的監獄。”

“白石的種種,我想你們就是從報紙上看,也大致會有所瞭解了。除了飢餓,貧窮,疾病和難民外,什麼都缺。在那種環境下,想要順利活下去,就只能活成一條足夠狡詐,兇狠的狼。好好想想,就能知道不但能夠活下來,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的南越幫,裡面都充斥著什麼樣的人了!”

“本地社團收留他們,是想要一條聽話,受控制的狗。所以,用的手段無非就是利益,武力,輪換招呼,喂得知道感恩,打得學會畏威。但他們忘記了狼是狼,狗是狗,馴化狼和馴化狗是不同的。喂得多一分,就會多滋生一分野心,打得多一分,就會多留下一分仇恨。”

“野心起,仇恨生,狼的想法只有一個,想盡辦法,抓住一切機會,掙脫項圈的束縛,反咬控制他的人一口,甚至吃掉對方,壯大自己,把控命運,從此不再受任何人控制。而且,王寶三年多前,還只是一個在港島廝混的小頭目,不到四年的時間,就可以和操持南越幫七、八年的阿渣三兄弟,分庭抗禮,不落下風,難道真的只是憑他能力強,能掐會算,能夠料敵先機?”

看到鍾維正點了點桌面上資料中的幾處,馬軍和陳國忠也湊上前,仔細檢視,思考。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陳國貴才眼有疑色的抬起頭,問道

“鍾sir,你是說,王寶也可能和南越幫的人一樣,都是被人控制著,與南越幫的相互挾制,避免他們勢力膨脹過大,反噬幕後的人?”

鍾維正點了點頭,回道

“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這種機率很大。不然,真的很難解釋,王寶短短三年多的時間,就能吃下半個尖沙咀,混得風生水起。如果他的能力真的那麼強的話,也不會等到最近才崛起。而且,招兵買馬是要一筆很大的花銷,就憑原來他是一個小社團的雙花紅棍?”

“一個在北角,被肥佬黎壓得喘不過氣的小社團,只靠幾間麻將館,兩間馬欄撐著,又能撈到多少錢?如果要說沒人在背後提供資金支援他,反正我是不信!”

馬軍也認同鍾維正的說法,點了點頭,不過,想了想,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就算是南越幫的人,為了擺脫控制,看到機會,會選擇和王寶開戰。但王寶也不會看不出來我們的打算,不見得會便宜我們,和南越幫的人火拼吧?畢竟,只要他把聲勢鬧得大點,利用市民和媒體的關注,就可以提前拖我們進場,制止南越幫的動作。”

鍾維正笑著打了一個響指,隨即用食指值了一下馬軍,道

“你說的對,所以一切都要做的真,讓人不得不相信,例如真的送王寶上法庭,例如讓所有人都會接受一個可憐的倒黴蛋的無奈之舉,不得不去做件錯事。然後,等塵埃落定,再丟擲一個娛樂圈的大新聞,轉移不利影響,鬼才會繼續盯著警方不放!”

第二次被評價為倒黴蛋,陳國忠依舊只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無法反駁。畢竟,鍾維正說的評價,都是基於他同意下的事實,辯無可辯。

……

北區總部,總區副指揮官辦公室內,關家榮將手機貼在耳邊,拉下百葉窗,與蔡元祺開始了秘密通話

“鍾維正,打算利用尖沙咀的王寶,讓他和南越幫狗咬狗,自己坐收漁人之利!”

“那就讓他收好了!讓四眼他們,把和兩方的聯絡斷乾淨,他們還有用,不要讓他們被牽連進去。還有,想辦法給他再添一把火,最好是能把他燒進監管處,現在服務質素監察部的劉傑輝,也是陸明華看好的人,我倒要看看陸明華會選擇保誰?”

“好,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嗯,安排的隱秘一些,別暴露了自己,還有李公子讓人向北區申請的遊行報備,拒絕掉,我會和他解釋,交給別人做。只要你不主動站出來和鍾家作對,你這個鍾家前女婿的身份,還能有些作用,至少一些受過鍾家恩惠的老傢伙,還會記得幾分情分,對你以後的升遷會有所幫助。”

“我明白,我會安排好,絕對不會暴露!”

“嗯,就這樣,有事,我再打給你!”

“好的,再見,長官!”

結束通話和蔡元祺的電話後,關家榮想了想,又換了一張電話卡,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後,關家榮便結束通話,等了差不多半分鐘後,手上的手機響起,關家榮才接聽。

電話的那頭,是一股濃重倫敦腔的英語,聲音低沉的問道

“有什麼事?”

關家榮也壓低了聲音,用英語回道

“李公子申請遊行的事情,蔡元祺不讓我再管,讓我繼續保持不和鍾家作對的姿態,將交給其他人負責。還有,他的野心很大,想要挑起劉傑輝和鍾維正之間的矛盾,為以後的部署鋪路。我認為可以利用這點,一步步引他進入我們的圈子,對……”

電話那頭的人,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道

“不要輕舉妄動,蔡和陸走的很近,他們之間或許會有權利內部的爭鬥,但保證不了他會為了內部爭鬥,倒向我們。你要做的,是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嚴格保密,不被任何人知道。而不是幫我們分辨,哪個人適合進入我們的圈子,明白嗎?”

“你現在要做的,是做好你的工作,和那個蔡保持合作關係,在我們的幫助下,爭取坐上更高的位置,才能發揮最大功用,以後能夠為我們提供更加有用的幫助,不是現在,也不是憑一個總區副指揮官的身份。”

可能覺得語氣有些太嚴厲,電話那頭的人,又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

“關,你是個有能力,有頭腦的人,我們對你給予了很大的期望。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保持耐心,冷靜和睿智,現在還不到你施展的時候,未來才是你發揮的所在。剛好你打來電話,你申請的資金,上面已經批准,一週內就會打入留給你的秘密賬戶,你記得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