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走出教室,並不像數學課上一樣,乖乖的站在教室門口的欄杆旁邊,而是邊哭邊下了樓,跑到操場上,蹲在上次蹲過的那個角落裡任眼淚肆意的流下來,心裡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針對我,我成績不好,是我的錯嗎,我何嘗不想像佳佳那樣,每門課都考140多分,像李音一樣長篇課文看一眼能背誦,我努力了,我做不到啊。我學習不好,你們就可以任意的來侮辱我,踐踏我的自尊嗎。”哭的聲音更大了。

下課鈴聲響了,這已是最後一節課,校門也開啟了,有些同學們結伴三三兩兩走出了校門,有些喜歡運動的同學湧到操場,打上幾下籃球或者在單槓上活動下筋骨,就回去吃飯了,吃完飯還要上晚自習,對於學生還說時間還是挺緊張的。

王惠看到操場上人越來越多了,抹了一把眼淚,直接走出操場,徑直出了校門。但她並沒有回家吃飯,也沒有騎腳踏車,而是步行。

二中那條主幹道用水泥沏成,基本上是二中學生上學的必經之路,王惠慢無目的地走在路中間,腳踏車嗖嗖的從王惠身邊經過,車鈴聲在耳邊不斷的響起,會不會走路啊,撞死你活該,一個聲音傳來。一個胖子騎著腳踏車過去了,王惠認得這個人,就是高三(5)的李幸運,人不僅長的胖,還特別蠻橫。

王惠狠狠的在地上踢了一下,以抱付李幸運這蠻橫無理的態度。其實這地上並沒有石子之類的東西。而是光光的水泥路,一踢出去,腳尖碰在地上,王惠疼的縮了一下腳,咬了咬牙,“該死,什麼玩意兒呀!”。王惠生氣的說道。

好在腳也沒有傷著,就沿著最邊上慢慢的往前走,但她其實不知道去那裡。

此時的王惠心裡更多的不是難過,而是怨恨,她邊走邊想,為什麼人人都欺負我,個個老師都看我不順眼。

她一直走出二中那條長長的並不寬的水泥路,到了大馬路上,她想著去渭河邊看看吧,看到水興許心情就好了,她穿過姚莊的橋洞,慢慢的向前走,透過噪雜的街道,路上公交車,小汽車,三輪車腳踏車,摩托車....各種車混雜的在馬路上往前挪著步,堵住了就使勁按著喇叭,那聲音彙集在一起,真的是讓人頭痛欲裂。

王惠煩躁的想用手捂住耳朵,但還是忍住了,透過車的間隙拐來拐去的往前走著,這時候她才有點後悔走這條路,她應該走學校左邊的那條道,基本沒什麼人,她能理理自己的思緒,坐下來哭一會兒也是沒有什麼人管的。

前面水果攤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姑娘,來點兒吧,這桃子很新鮮的。王惠一句話沒有說就往前走了。在往前走走就是小吃攤了,涼皮,涼粉,擀麵皮,油煎洋芋油餅.....各種小吃應有盡有,旁邊的長凳子上早都坐滿了人,大口大口的吃著碗裡的東西,還有的人在焦急的等著。

王惠看著這些小吃,肚子咕咕的叫了,但是她並沒有心思吃飯,通常晚上都是騎著腳踏車回家吃飯的,但今天她沒想著要回家,也不想回去。

於是她緊走幾步沿著大馬路一直往前走,一輛桑塔啦像瘋了似的衝過來,差點撞到漫無目的走在路上的王惠。

那司機把頭從從開著的車窗裡探出頭來“你他麼會走路嗎?在車流裡晃什麼,你是活膩味了嗎?”

王惠差點被撞著就嚇的夠嗆,這突如其來的破口大罵,王惠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你....幹嗎要罵人啊,你差點撞到我,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那人一腳油門下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惠緊走幾步,走到馬路邊上,這兩邊都擺著各種商品,鞋子,衣服,傢俱,對面是賣菜的。

王惠沿著賣鞋子的這邊一直朝前走,在有不遠就到姚莊的渭河橋上了,她扒著欄杆站在渭河橋上。

渭河橫穿過甘谷城,將甘谷城一分為二,王惠此時正站在渭河橋上,看著渾濁的水急速的往下流,其中還夾雜著垃圾之類的東西。

燦爛的晚霞印照在天空中,太陽已經漸漸的躲到了遠處的山背後了,只有一小半露在外邊,河左邊是高高的樓房,層次不齊,河右邊有綠樹,還有一些矮小的房子,那邊住所跟村裡的差不多,都是一家一戶的有小院子,院子周圍還種著各種各樣的樹。

然而王惠此刻無心欣賞眼前的景色,只是惆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天遇到事太多了,為什麼總有人處處針對她,就連一個開破車的人,也破口大罵。連那個胖的走道都不太方便的李幸運,也可以隨意的對她說三道四,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就成了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眼淚不住的流下來,流到她俊俏的臉頰上,她沒有擦眼淚,只是任憑眼淚肆意的往下流,她兩隻手抓著欄杆,望著遠方。

太陽一點點消失在山後邊,橋上的行人急匆匆的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駐足欣賞這眼前的風景,只有王惠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站在這座有點老舊的橋上(舊橋,現在修了新的),任憑眼淚模糊了視線,也不顧行人投來的同情的,狡黠的................的目光,就那樣呆呆的立在那裡。